见谢淮与若若来了,将士们连忙让坐,笑道:“上将,阮小姐,来这边坐。”
“谢谢。”
谢淮淡淡不语,若若便笑着道了谢,拉着谢淮在篝火旁坐下。
篝火暖意融融,映亮了漫漫雪夜,火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温柔了眉眼。
战场无情,难得偷了半日闲。
有将士前来,递给若若一只酒杯,朝她道谢道:“前几日多谢小姐为我们开门,替我们疗伤,镇北无以为谢,这被酒敬小姐。”
话落,其余人也纷纷凑向前来,豪笑道:“我也敬小姐一杯!”“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不知小姐可曾议亲?我家中有一大郎……”
渐渐的,混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若若双手捧着酒杯,皎皎双眸映着光辉。
“……”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淮却忽然伸出右手,轻轻绕过她肩头上的狐裘,夺过她手中酒杯。他俯身端着酒杯,然后随意一泼,泼到了凑到跟前的将士脸上。
将士顿时被糊了一脸的酒。
谢淮神色难辨,淡淡道:“太闲了,可要再练十遍剑?”
闻言,将士们蓦地变了脸色,连连退避道:“不不不不,不必了!多谢上将关怀,不叨扰上将了!”
说罢,纷纷退下。
若若被谢淮拢着,心砰砰跳:“……”
谢淮神色未变,又将酒杯放回若若手中,却没有收回拢着她的右手,只用左手抽出腰间水囊,随意咬开盖子,将水囊中盛着的东西倒入若若杯中。
若若捧着酒杯,容色绯红,轻轻抿了一口。
“……是水啊。”
她侧了侧首,就见谢淮清冷的眉眼近在眼前,如玉彻然。
谢淮神色微敛,凝望过来,清冽道:“怎么,你还想喝酒?”
若若心中一乱,顿时摇头否认道:“没,没有!我才不喝酒。就是从前在晋安时,我也没有偷偷出府去喝酒!”
“……”
篝火前陷入一瞬沉默。
谢淮右手勾着若若,敛眸一笑。好啊,离开晋安这几年,小表妹还会出府喝酒了。而这些事,可从未听她在信中提起过。
他垂着眸,幽幽地望着若若。
若若察言观色,心道不好,生硬地举起手中酒杯,递到谢淮唇畔,讨好笑道:“表哥,你渴不渴?”
“……”
望着小表妹手中抿过一口的酒杯,谢淮明知她在心虚逃避,却也只敛了敛眸,沉默不语,俯身就着她捧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
清水入喉,却比酒烈。
……
半里关是一番光景,镇北城中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临薇一得到能带走祝渚的允诺,便迫不及待地携着祝渚入了镇北城游玩。
入了城中,祝渚便求了临薇让他写信一封,旧日太子府的随从们报个平安。临薇毫不犹豫地允下,也不问他给谁写信,只捧着脸看他提笔写字,笑意吟吟。
“……咳。”
祝渚被她瞧得容色微绯,轻轻折起信纸,塞到飞鹰的袖筒上,笑道:“公主,我写好了。”
临薇摆摆手,笑道:“不用叫我公主,叫我名字吧。”
祝渚一顿,良久,垂眸轻声道:“阿薇。”
临薇心如鹿撞,眸中生辉。
祝渚回过神,虚咳道:“……方才我给随从们写了一信报平安,他们跟随我多年,我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这些年,他便带着这些旧仆,四处漂泊。而南国之人擅长盗窃,他们便一路上偷了不少的东西。虽大多偷的是富裕人家,却也是错了。
临薇虽然不知道他是南国人,却也知道他上回来城中盗取了钱物。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瞧着祝渚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来镇北城偷东西啊。”
祝渚闻言一默,以为她鄙夷自己飞贼的身份,不安地垂下了眸。
谁知临薇却道:“要偷就偷四周列国的东西嘛。”
祝渚:“……”
“……不,不对。”
见他讶异地望来,临薇回过神,也知这般不好,连忙正色道:“还是不偷为好。对了,日后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来问我,我的东西都可以给你。”
“怎么能问你要……”
祝渚摇了摇头,哑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