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太后等见过了面,待宫宴完毕,出了宫殿,便见阮连臣容色难看地立于长檐马车旁,冷声朝他道:“跟我回安国侯府。”
谢淮顿了顿:“……”
他正好想去安国侯府瞧一瞧若若,安国侯如此一言,倒合了他的意。
阮连臣见他垂眸不语,以为他不愿,讽刺道:“怎么,安国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让你回去一趟也不行了?今非昔比,你倒是出息得很。”
昔日温文尔雅的安国侯怨气冲天,可知谢淮今夜那一番话着实让他气得不轻。
毕竟,谁愿意让养了多年的女儿公然被觊觎?
还是谢淮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谢淮却从容一笑,行礼道:“舅舅哪里的话,谢淮正想回府看一看表妹呢,怎会推却舅舅的盛情相邀?”
阮连臣险些没缓过气:“……”
阮连羽见兄长被气得连清雅的面容也“狰狞”了几分,连忙为谢淮开脱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谁跟他是一家人!”
阮连臣心中更恼,拂袖上了长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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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跪在长廊下
安国侯府
夜深寂寥, 檐灯昏黄, 院中的侍女与随从们皆被退了下去,唯有朔雪簌簌飞扬,落在长廊青瓦上。
灯色下, 阮连臣与谢淮分隔而立。
谢淮微微俯身, 摆出从未有过的恭敬, 听阮连臣一言一语地教训他。
阮连臣神色淡淡, 眸中冷漠道:“……你在安国侯府长大, 这十余载, 纵观我对你的态度,你可知晓我心中如何打算?”
谢淮面不改色答:“知道。”
“那我且问你。”阮连臣凝了他一眼,拢袖道:“与我而言, 何人才是你表妹的良配?”
雪色渐深, 谢淮沉默一瞬,沉声答道:“要秉性温良,要身世清白,不求闻达晋安,但求一生安稳,待她温和。”
阮连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说, 做到了哪一点?”
谢淮:“……”
“半分也没有。”
他摇了摇头,却又轻轻笑了笑:“可我又不娶您,为何要做到您所说?”
阮连臣神色凝固:“……”
“好,很好。”
他被谢淮气得容色似雪, 怒极反笑道:“出言不逊,忤逆长辈,就在这长廊跪着吧……不然,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表妹。”
谢淮:“……”
不曾想安国侯也会戳人痛处了。
然而叹息一声,待阮连臣拂袖走后,他顿了顿,竟真的掀开衣摆,缓缓跪了下来,一如儿时模样。
廊外素雪飞扬,夜色昏沉,谢淮跪着,仿佛在还这些年安国侯府的教养之情。
其实方才所说,一是出自真心,二是故意激怒安国侯。毕竟安国侯一身怨气,不教他好好撒撒气,日后还不知如何为难于他。
为了小表妹跪一跪,根本没什么。
檐灯下,谢淮神色淡淡,长身微俯,眉峰在灯色下清冷似雪。
雪色渐深,寒风凛冽。
谢淮跪着跪着,忽然一顿:“……”
说来,今夜还未见到小表妹。
朔雪院中
安罗涟望着来回踱步的若若,不禁一笑:“你爹正在气中,你还想去看谢淮,不是火上浇油吗?”
若若脚步一顿,无奈道:“……可是,是表哥救了我,爹还让人家跪在廊下,多不讲道理啊。”
“谁让你表哥呛你爹?”
安罗涟笑意更深,不禁拍了拍桌案:“我从未见过你爹被气成那个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昔日温文尔雅的人变得气急败坏,也令她心动万分。
“……是吗,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