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侧默默听得的若若:“……”
“在做什么?”
一道温雅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贵女们的编排,使得花树侧一时寂静无声。众人抬眸,见阮青令身着玄色官服,从玉阶上踏来。
若若唤道:“哥哥。”
阮青令行至她身前,无奈叹道:“禁不得寒,便别坐在阴凉处了。”
一侧的贵女们错愕不已,望了望阮青令,又望了望若若,顿时知道了这便是安国侯府的病秧子本病,连忙退后几步,心虚难当。
论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被听见,是多么的尴尬。
贵女们目露愧色,连忙举袖掩面,匆匆提步落荒而逃。待她们走后,阮青令却淡淡地垂了垂眸,朝若若一笑。
“……”
若若恍然,小声问他:“……哥哥,你方才是故意前来,教她们知晓我在的?”
阮青令面不改色,携着她去暖和处坐下,语气难辨道:“他人编排于你,怎能忍下?”
将披风轻轻置到若若肩头,他沉默几许,终是叹道:“寿宴将始,在这里坐着罢,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说罢,提步离开,走向朝臣坐席。
若若侧了侧首,只觉得今日的阮青令说不上来的古怪。
却说觥筹交错,交杯换盏间,月色已然高移,众人皆有了几分醉意。宣铧帝正欲摆手命诸世家们回府歇息,一道低沉的声音却在殿中响起。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宴席中,临徽提步出列,朝宣铧帝行了一礼。
众人纷纷侧目而望,宣铧帝挑了挑眉,道:“小五有何事,但说无妨。”
临徽顿了顿,却说出一番令众人震惊不已的话:“启禀父皇,儿臣近日无意查得,先前崇华寺道远大师关于三皇姐的三难之说,乃是弥天大谎。”
此话一落,殿中一时沉默,各人面色皆有不同。临薇最先按捺不住,起身道:“五皇弟,道远大师乃得道高僧,为何要说谎?”
宣铧帝敛了敛眸,亦深深道:“……不错,况且如今道远大师已又云游去了,你此番话出,朕亦无法唤大师前来对证。”
“此事无需大师前来。”
临徽立于殿中,一一扫向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谢淮身上,沉声道:“因为有人逼迫了大师,大师方才说谎,拆了三公主与阮大人的姻缘。”
“而此人……正是瑾王府谢淮。”
若若闻言,容色一变,连忙望向谢淮。却见谢淮敛眸不语,唇畔微冷,幽幽笑了笑。
太后见此,蹙眉道:“阿淮与阿薇无冤无仇,为何要逼迫大师,拆散阿薇与阮大人的亲事?小五,你糊涂了。”
临徽神色未变,却将安王世子的密文奉上,道:“皇祖母不知,谢淮此前曾与南国之人勾结。他拆了三皇姐与阮大人的亲事,实乃为了将三皇姐送入南国,与南国结盟,意图谋反。”
闻言,不知想起什么,临薇面色变了变。
果然,一瞬后,临徽便命人将本该在公主府的祝渚押了上来,淡淡道:“此人乃谢淮从镇北带回,实则是南国太子,被不知情的三皇姐养在府中。”
祝渚一身狼狈,容色愧疚地望了望临薇。
临薇恍然:“……南国太子?”
宣铧帝捧着宫人递来的密文,眸色微沉,望了望殿中的祝渚,沉吟道:“朕问你,你当真是南国的太子?”
祝渚垂眸,唇畔翕动:“……”
昨日时,他本待在公主府中,谁知五皇子传来密信,说擒住了他的旧从,还以他们的性命作为要挟,要他在宫宴上承认自己的身份。
那时起他才知,原来从镇北回晋安的那一路上,这位看似温良的皇子,便早就敏锐地注意到了他。
旧从们还待他拯救,祝渚不得不认,苦涩道:“回禀圣上,我确实乃南国太子,只是不曾与谢淮勾结,来晋安城中……”
他望了望临薇,苍白笑道:“只是为了看一看桃花。”
临薇眸中蒙雾,久不言语:“……”
虽他如是说,可一旦坐实了南国太子的身份,多疑的宣铧帝便难以信他了。
宣铧帝眉间深沉,却语气难辨地问谢淮:“……你可有什么话说?谋逆一事,可是重罪。”
“……”
谢淮垂眸讽笑一声,无畏道:“罪证可以伪造,太子可以要挟,仅凭五皇子一家之言,您便要给谢淮定罪吗?”
宣铧帝便又陷入沉默,只神色里几分挣扎。
就待此时,阮青令却忽然起身行礼,垂眸道:“微臣,可以为五皇子作证。”
谢淮眉间蓦冷,如霜似雪般地望向阮青令,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人群中,若若眸色苍白,惊然不语:“……”
而殿前,阮青令继续道:“……前几日,谢淮曾来微臣处探听三公主的旧事,想来道远大师所说的二难,便是谢淮告知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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