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2 / 2)

“主公既然与孟德公有言在先,此番定然要出兵相助。”荀彧握着军报对沈娴进言:“若是出尔反尔,恐怕其他人再也不愿意与我们合作了。”

“当然要帮,但什么时候出兵?出多少人?”沈娴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若是现在把兵力重点调去兖州,汉中这边怎么办?这里可是还留着六万人马呢,袁本初双线开战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还有南阳郡……”

沈娴越想越觉得头疼,脑子不够用,人好像傻了不少。

“对,南阳。”沈娴一句话提醒了蔡琰:“如果袁本初先一步打下南阳,或者是与刘表联合,孟德就危险了。”

周瑜把目光落在不远处悬挂地图的屏风上,沉吟片刻后他顺着蔡琰的话补充下去:“再加上汝南一郡是袁家的大本营,若是曹孟德的安抚工作没做好,豫州可是他后方的一处巨大隐患。南阳加上汝南……曹孟德这是被圈在了孤岛里面,唯一的生路只有扬州了。”

荀彧把军报推了出去:“所以他才会向我们求助。”

听着听着,沈娴觉得自己开始头晕难受,她灌了一口凉茶把恶心的感觉强压下去,缓了一会后忽然问道:“让曹孟德对皇室忠心的把握有多大?”

接收到郭嘉投射来的奇异目光,沈娴皱着眉头换了个形容:“……或者让曹孟德为我所用。”

“你胃口真不小。”周瑜微微一笑:“嗯,不过我喜欢。”

郭嘉失笑:“主公你这是两个问题。许子将曾评孟德公,说其为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脑袋嗡嗡嗡的疼,沈娴觉得自己可能中暑了,她喊了守门的裨将去多凿几块冰来,勉强分神想了一会儿郭嘉的话,却没得出什么结论,于是愤怒地拍拍桌子:“……说人话!”

郭嘉被沈娴莫名其妙的脾气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道:“主公,我的意思是曹孟德本来就是忠心于皇室,所以你根本不用操心,至于他能否为我们所用,这得看他与袁本初一战的结果如何了。”

“三妹。”周瑜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有点头晕。”沈娴吁出一口气:“天太热了,我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周瑜完全没发现天热和睡觉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沈娴继续原本的话题:“你说曹孟德忠心皇室,袁本初可不这么想吧。”

“不,恰恰相反。”荀彧神情晦涩:“袁本初十分明白,这才会对付曹孟德……袁家果然……”

袁绍奉迎天子打的是摄政自立的目的,而曹操却是忠心于汉室,所以袁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曹操。

蔡琰嘲讽地笑了:“我以为袁本初会聪明一点。”

“他聪明啊。”沈娴淡淡道:“至少他没像袁公路一样为了玉玺闹得天下皆知。”

“既然要出兵,我建议维佑那边不动,继续镇守两关,”周瑜说道:“三妹你可向江夏加派兵力威慑刘景升使其不敢轻举妄动,我与伯符则带两万人马前往庐江牵制汝南,以确保曹孟德后方安稳。”

“光是威慑还不够,”一直没说话的贾诩终于开口:“必须打,刘景升不能再留了。”

“不仅刘景升,还有刘玄德。”贾诩目光灼灼的地盯着沈娴,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隐藏其中的含义却令人背后发凉:“主公,你要确保你的身份暴露后,不会因此而成为众矢之的,至于剩下的一个……既然是自己人,就暂时先这样吧。”

第117章 【114】两意

沈娴费了点劲儿才理解了贾诩口中那个被剩下的幸运儿究竟是谁。

也是个姓刘的皇室子弟,如今正猫在扬州帮沈娴兢兢业业地守着庐江这个边陲重地的刘繇。

想明白贾诩话语中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后,沈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贾诩的意思是,除了刘繇这个已经被划分到自己人范畴的刘家人之外,其余的那些不管是真正的汉室血脉,还是打着汉室名头招摇撞骗的,一律统统灭掉,能毁尸灭迹挫骨扬灰让他们再也无法对沈娴的地位产生威胁最好,即使不做的这么绝,那些人最终也逃不过扼杀的命运。

总之一句话,必须将所有明面上的和潜在的危险统统扼杀在摇篮之中。

贾诩的提议竟然全票通过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曾经打过哆嗦的沈娴之外,没有一个人哪怕有一瞬间觉得贾诩行为过激手段太狠,就连荀彧都在短暂地思考之后同意了。

诚然贾诩这招釜底抽薪确实让人心生畏惧,但事出有因嘛,毕竟皇位之争从来都血腥残酷,获胜者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最后那个位置的,你不先下手为强,就等着遭殃好了。

或许是看出来沈娴的不忍,在其他人离去之后,郭嘉才慢腾腾地对沈娴说道:“想想那位是怎么对你的,主公,这个时候千万别心软啊。”

“我没有。”沈娴揉了揉脸:“我只是在想,他给我下毒,我再去欺负别人,其实我们都没什么区别。而且就算没有什么刘景升、刘玄德,还有他们的儿子,儿子的儿子,各种乱七八糟的家人……”

杀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产生一堆历史遗留问题。

“死人最听话,但也最麻烦。”郭嘉笑了笑:“文和也并非是要全部赶尽杀绝,他那么说是为了突出问题的严重性,主公你照着程度轻点的方面理解就好了。”

程度轻点……那就是软禁咯?

“牵制。”郭嘉忍了半天没忍住,暗搓搓地伸出爪子顺了顺沈娴柔软笔直的长发。

沈娴在沉思郭嘉的“牵制”二字,一时之间没发现郭嘉的小动作,等她后知后觉发现某人又趁着没人乱吃豆腐的时候,郭嘉早就端端正正地坐好了,他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仿佛刚才伸爪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娴盯着郭嘉看着半天,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想抄起什么东西砸在郭嘉的脸上。这阵暴脾气就像一阵风般来得莫名其妙没有缘由,于是等沈娴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想法付诸了行动。

郭嘉一脸震惊地接住沈娴扔过来的竹简:“主公,怎么了?”

摸一下就要被揍吗?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沈娴愣了愣,然后她一把抢回竹简码在桌角:“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费劲巴拉吧半信半疑的郭嘉哄走了,沈娴像一张软绵绵的纸片般扑在桌子上不动了。

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放空自己,懒洋洋地不想动……

过了好半天沈娴才战胜了自己的懒癌爬了起来,她一边嘟哝着抱怨活着真是无趣,一边慢吞吞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计划。

依旧是荀彧留守。

荀彧留守了这么多次沈娴都不忍心了,她专门问了问荀彧想不想跟她一起出门去抢地盘,得到了荀彧一枚奇怪的视线:“主公,我觉得成都挺好的,毕竟离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