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滩喽嘛——嘿哟!
龙抬头喽嘛——嘿哟!
跑船苦喽嘛——嘿哟!
白浪翻喽嘛——嘿哟!
号子声高亢悠长,在高山深峡之间回荡,苍凉又有力,曲调虽简单,伴着激流声,却格外震撼人心,大家伙儿都听傻了。
转头看,一条尖长的小木船顺流而下开了过来,船头站着一位艄公,打着赤脚,身披蓑衣,头上戴着斗笠,手执长杆不停探水,号子就是他唱出来的。
船尾是一个精赤上身的壮小伙子,将船舵夹在腋下,双脚岔开牢牢钉在船上,随着号子声喊“嘿哟”,用力扳舵不停调整方向。
“啊哈哈哈!”花红英得意洋洋大笑起来,“我老花走水道的确不行,可行的人来啦!船老大!”
花红英用力对那边的来船挥手大喊:“船老大,送我们一程。”
强牺 tianlaixsw.com 读牺。船头的船老大收了号子,竹竿舞了一圈,拢着单手回喊:“送你个铲铲,老大我要回家老!”
花红英不慌不忙,从包里抽出两张红票子挥了挥,“送完窝们再回家去r婆娘撒,耽误不了你几火。”
看见红票子,船老大一把掀开斗笠,露出一张刀刻般的脸,对着身后扳舵的小伙子用力一挥手,大喊:“龟儿子哎,靠岸拉人!”
齐活了!丁晓聪对老花佩服不已,果然是闯过江湖跑过码头的老杆子,办事情地道!郭芸香和姜白挽着手在后面看着,捂着嘴偷笑。
船尾的小伙子身体后仰,将所有重量都压在了船舵上,浑身发力,肌肉肱结犹如老树盘根,船头被硬生生扳歪,斜斜靠向了岸边。船头的老大竹竿舞了一圈,往岸边一撑,然后顺着劲快步往后跑,从船头一直跑到船尾,力道恰好泄得一干二净,小船在激流中稳稳靠岸停住。
“好!”丁晓聪和花红英不由同时喊了声好,这俩人的水上功夫,实在是漂亮!
接下来大家伙儿手忙脚乱把行李全都抛进了船舱中央,然后登船,两个女孩子在中间,花红英坐在船头,丁晓聪则坐在最后面。由于小船太窄,不方便并排,六个人在船上排成了一条线。
“老板儿,你们要去哪里?”船老大问。
花红英爽快的递过去一百,“我们要去巫东,等到了地界,再给你两百。”
制大制枭。“硬是要得!”壮年的船老大哈哈大笑,用力一撑竹篙,小船离岸,开始随着水流慢慢加速。
小船越过那个川妹子的时候,妹子想到了什么,挥手大喊:“你们要去巫东?我家在巫中,有空去我家耍哈子,我叫九幺。”
丁晓聪傻笑着挥手,“要得,幺妹儿!”
喊声落,小船已经开起了速度,转眼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