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扶着红秀起来,“别喊了,她已经晕过去了。”
锦瑟靠着桌角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想给她报仇,可是,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事,重阳没有开口。
“你和秦瑶的关系很好吗?”
重阳点头。
“我与红珠也是一道入宫的,感情不差于你们。她说家里口粮不够,她要入宫来找姐姐。谁知,找到了不久,便丧了命,十指的指甲都掉了,不知死前该是多么痛苦。而我,脸给她报仇也没有办法。”锦瑟幽幽地说起了她们的故事。
“可你,不该害秦瑶,她是无辜的。”
锦瑟苦笑,“这宫里,多少死人是无辜的。红珠她,就不无辜?”
“红珠的死活,与我无关,秦瑶的仇,我却不能不报。”
“你要杀了我吗?”
“兴许。”重阳淡漠地看她。
锦瑟叹了叹气,“若是可以,等我手刃了凶手,再杀我如何?”
重阳没有开口回答,扶着红秀就往她住的处所走去。
谁都没想到,次日,红秀姑姑竟然上吊自尽了。重阳将锦瑟放了回去,而她的命,只是暂时寄居在她的躯壳上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通宵……
☆、相杀
次日一早,玉妃就被人送了回来,满面春风,看来重获皇宠,让她很是得意。
“娘娘,红秀她……” 见玉妃回来,荷香眉头紧锁,有些吞吞吐吐。
玉妃仰躺在榻上,托腮看她,“红秀她怎么了?”
“红秀她自尽了。”本来就是一起共事的,前些日子她生病休息,一直让红秀顶替着。突然之间好好的一个人没了,虽然已经知晓了好几个时辰,但她依旧是没法习惯。
“自尽……”玉妃面上一点惋惜之意也没有,淡淡地抬手,“本宫知晓了,像往常一样,夜里趁着没人的时候,丢无名湖里。”
荷香不忍,“娘娘,红秀在漱玉宫里,任劳任怨,如此处置她的尸身,是不是太……”
“住口!”玉妃一拍床榻,怒道,“你是在责怪本宫!”
“奴婢不敢!求娘娘息怒!”荷香两膝一软,就跪在了她跟前。
见她叩头,玉妃的面色平缓了不少,“听说,重阳与那红秀关系不错?”
“回娘娘,确有此事。重阳初到此,许多事不懂,是红秀带着她的。”荷香低声怯怯道。
“呵!”玉妃冷笑,一双美目深邃了不少,“处理红秀的时候,记得叫上重阳一道。你过来些,有些话,本宫需得给你说说。”
荷叶上前,跪在她的跟前,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
玉妃刚说完,荷叶的脸霎时就白了,惶恐地摇头,“娘娘……”可在触及玉妃冰冷的目光时,她蓦地冷静了下来。恭敬地应道,“是,奴婢遵命。”
“跪安吧。”
荷香行了行礼,起身踉跄地退了出去。
***
夜里,风不大,乌云遮住了大半个月亮。
荷香领着重阳来到了红秀生前住的屋子。
桌子上,那根白绳还挂在房梁上,地上倒着的凳子,依稀能猜到红秀姑姑当初是多么的悔恨和无助,然后自行了断了自己的生命。
“重阳,你在看什么,快些过来。”荷香见她仰头看着绳子发愣,出声提醒。
“恩。”重阳应了声,正准备走过去,却在微微低头的时候,眼睛瞟到一个意外之物。
“重阳?”
“马上就来。”重阳重新看了看房梁上露出的半角信纸,暗暗记住了大概的位置,大步向荷香走了去。
床榻上,红秀静静地躺在榻上,脖子一条深深的红痕,皮肤磨伤厉害,瞪大的眼睛,几近鼓出来,铁青的脸,在夜里格外瘆人。
“这,我们怎么送出去?”重阳叹叹气,伸手,抚下了她眼皮。
荷香拿出之前带着的黑布袋,嘤嘤啼啼地对着红秀的尸身又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她装进了黑布袋里。
两人扛着黑布袋往外走,荷香在前面,许是因为夜色凄清,她一边走一边说起了她和红秀的事,“红秀比我来宫里晚。初见她的时候,她还如同一般怯生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她没有你的好运气,能于是红秀这样好心的人。”
重阳没有开口,依旧想着之前在红秀姑姑屋子里见到的东西,思索着什么时候过来将那物什取回去,兴许能找出什么线索。
“为了熟悉宫里的环境,她没少收人欺负。但这宫里,本就是个为己伤人的地儿,我一直以为她活不长,结果,这么些年过来了。娘娘落子失宠,没了往日的风光,我们这些奴婢日子也过得清苦些。本以为,娘娘复得皇宠,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了,却不想,她竟然这么想不开,自己断了自己的命。哎~”荷香重重地叹息,看得出,她对红秀并不是她说的那么无情。
“你知道红秀姑姑的妹妹,红珠的事儿吗?”重阳蓦地开口问道。
荷香苦笑,“那个苦命的孩子,哎~九年前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不过听人说过,红秀姑姑待我好,便对此事上心了些。荷香姑姑进宫多年,该是知晓一些吧。”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这些年,像你这种无知和莽撞的小宫女,死的还少吗?”荷香一口回绝,“这次便当我没听见,下次莫要在任何地方,跟任何人说起此事。记着,还有红秀的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