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继续。”
“……呃……有奉初大将军的带领,相信一定能旗开得胜。”
宫奴在车辇旁边弯下腰背。
楚荆走到旁边,绣满了飞鱼朝花的金丝鞋面踩上去,一蹬,稳稳当当踏进车辇。
张培青和众臣一样弯腰恭敬地等着他上去,然后会关上车门,然后就该滚回他的宫殿去了。
“大谏且上车于孤同坐,孤有话要谈。”
车辇里响起他风轻云淡的声线,磁性动听,叫人忍不住想一巴掌抽死。
大司马朝着她担忧地张望,挤挤眼睛无声询问怎么回事,张培青耸耸肩表示不知,无奈地跟着爬了上去。
她可没有人家的待遇,那宫奴是太子专属的,她只能自己手脚并用的上去。
马车里除了楚荆,还有那名老宫正,朝着张培青和善笑笑,便装成背景板给两人倒茶。
楚荆接过茶杯,翠绿的清汤倒映出浓密的睫毛,优雅精致。
“大谏似乎还没有上过战场?”
张培青双手握着茶杯,“是。”
“放眼楚国,没有上过战场的臣子,似乎只有你一个。”
“……是。”
她也很无奈,这个时候的人们信奉打仗,信奉武力,一人要是不能上战场上那是十分可悲而可耻的。
可她真没兴趣!
“不如此次爱卿随大将军一同前行。”
“这个……太子,臣以为齐楚交战此等重要大事,派遣臣一个毫无经验之人,只会拖大将军后腿。”
“国内动荡已平,朝堂暂时无事,现在楚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齐国交战,爱卿身为孤以及大王信任的重臣,爱卿以为你难道不该出力吗?”
“……”谁说我没出力了!我出了很多好吗!
“爱卿一言不发可是赞同孤的话?”
“……赞同。”
“甚善。”高冷的面瘫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柔和看小狗一样看着她:“爱卿回去整理一番,后日带人马前去,依照奉初大将军他们的行军速度,要不了四五日就能赶上。”
“太子,臣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讲。”
“为何不让臣一开始就跟着大将军他们同行呢?”
“哦。”
楚荆很随意地抿了一口茶:“当时孤没想起来。”
“……”
——
千祈祷万祈祷,没想到还是把自己祈祷进去了。
想她刚从齐国回来没几天,就要跟齐国的人对上。说来齐国那边,也不知道太昭小子练剑如何了。
她正准备回来后休息几天,点子铺再开张,现在可好了,压根不用开。想想每天要损失多少黄金流量,张培青就忍不住心头滴血。
楚荆派遣她前去,却没有给她任何军中的职位。
或许是因为她是个新手,对打仗没有经验,又或许……楚荆根本不信任她。
不过张培青自己并不感觉有什么,如果她是楚荆,她也会这么做。
齐楚战事非同小可,叫她一个随随便便的人都能指手画脚岂不是太可笑了。兹事重大,自然要慎重对待。
何况楚荆知道她在诸国、在楚国中的名声和地位,张培青真去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奉初大将军一定会询问她的意见,这样分工也不会出现职权混乱一说。
至于车辇上楚荆说的什么“孤也舍不得爱卿”“江山社稷为重”“爱卿定要大展宏图”什么客套的鬼话,傻子才会相信。
只要战胜回去,将来论军功有她的份儿,多赏赐点黄金就可以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张培青脱下朝服第一件事情就是告知王衡和季久申。
王衡练剑那么久,是时候真正锻炼锻炼了。
再说,王衡是她的个人私有财产,主人到哪里财产当然也要到哪里。
至于季久申,他是齐国人,齐楚交战这件事情必须得告诉他。
“先生今日何时如此匆忙?”
王衡听见她叫唤赶紧收了剑,从小树林里出来。
正蹲在花卉前捉蝴蝶的季久申懒洋洋瞥了一眼,扔下网兜,晃晃悠悠鬼一样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