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也许借刀杀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许云起并没有接着尉迟义的话往下说,她道:“我这一次过来,不是为了颜毅,而是为了双方这几十万的将士,化干戈为玉帛。”
“哦?”尉迟义明知故问着:“且说说看!”
许云起道:“我们可以让出开封城,只要你能够打开西面的通道,放我们离开!”
尉迟义道:“你没听闻缚虎容易纵虎难吗?”
许云起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颜毅,若是颜毅愿意留下来为质,你能不能放过其他人呢?”
尉迟义一愣,点着头道:“这个提议不错!”他说着,眼睛却扫向了许云起身后的子煜,又道:“只是,我觉得这还不够!呵呵,这些被围的捧日军也有四五万人吧?还有栾山的军队,栾山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兵还在,也有五六万人吧?这可是十万的兵力呀!你让我放虎归山?”
许云起只得放缓声音,问道:“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大家?”她在这里,没有用“我们”这个词,而是为用“大家”这个词,就是让尉迟义明白,他的决定并不只是决定着捧日军和北汉军的命运,同时也是决定着梁军的命运。
尉迟义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子煜,但是子煜却不愿意与他的目光接触,扭过了脸去。
“呵呵,今天真得是难得,我们一家人第一次这么齐地团圆在了这里!”尉迟义顾左右而言他,仿佛忘记了他是在和许云起谈判。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许云起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好吧,我也不绕弯了!”尉迟义站了起来,跺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却是来到了子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被子煜嫌弃地甩开了。
“我要我的儿子!”尉迟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此话,许云起并不奇怪,这也是她的意料之中的事,她转回头看向子煜。
子煜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其实在来之前,许云起已经跟他提到过认尉迟义为父的事情,但是子煜却十分得倔强,他至今还对当年尉迟义的伤害怀恨于心。
“这只能看子煜愿不愿意!”许云起只能无奈地道。儿子大了,他有自己想法和主意。
尉迟义对着子煜深情地道:“子煜,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听信了馋言,才害得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自责之中,不信你可以问子洛!”
“是呀!”子洛也连忙答言:“爹爹真得很后悔,他也对你一直很想念,至今他的身边还带着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琉璃碗,当成宝贝一样!”
“子煜,如果你还是这么得恨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够令你解恨呢?要不,你砍我几刀,怎么样?”尉迟义说到后面,竟然成了恳求。
许云起也发出一声叹息来,转身对着子煜道:“子煜,不要把仇恨记得那么深,想一想你干爹,这么些年来,他 一直生活在复仇的痛苦中,错过了多少的幸福啊!你还这么年青,没有必要因一叶障目,而看不到天下!”
子煜一直处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听到母亲地话,他抬起头来,再一次面对着尉迟义一双渴望的眼睛。
“我如果真得认你作父,你可以答应放过所有的人吗?”子煜的眼睛闪动中,里面含着一些泪光。
尉迟义肯定地点着头:“为父从来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子煜沉默良久,心里的防线终于崩溃,低着声音,怯怯地喊了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