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挨不挨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干的那句“阿耶要成为新君”,圣上听了之后当即大怒,把魏王叫来便是一顿斥责,从不孝到教子无方,里里外外数落了一通。
魏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当皇帝,现在也不想掌管大权,太子死后,他就成了最年长的皇子,每日承受的压力不可言喻,做得好被猜忌,做不好被训骂,纵然他知道阿耶是想让他继承皇位的,也真真的是委屈的不行。
“大郎确实不对,是儿子没有教好,儿子不敢辩解,还请阿耶责罚。”魏王泣声自责道。
圣上反而被噎住,因为他听出了一股破罐破摔的意味,他看着魏王委屈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一副委屈吧唧的样儿。
这时高公公道:“圣上,四大王近年来忙于朝政,难免对子女疏于管教,郡公也才九岁,尚不懂这些话的含义,让四大王回去仔细教导,也就无事了。”
圣上不为所动,越看他没出息的样子越生气。
这时,门外有人过来,高公公往外看了一眼,便过去把状报拿了过来。
圣上翻开状报,眼睛蓦然睁大,越看内容越是恼怒,气的手都在发抖。
魏王明显感觉到上头圣上的怒火更胜了,不禁悄悄咽了口唾沫,不知是不是有人又诬陷他了。
高公公大着胆子往状报上瞥了一眼,心里也直摇头,这个关头居然被豹骑卫查出了吴王买卖官职的事情。
圣上重重的呼吸着,许久忍着一腔怒火,对魏王道:“别让我再听到这种事情。”
“是,”魏王连忙应道,“儿子一定谨记。”
圣上摆了摆手,等他出去后,忍不住一阵咳嗽,高公公连忙拿了水过来,饮尽茶水之后,他的憋闷感去了不少,喘着气道:“派人盯着五郎,别再出岔子,还有魏王妃……上次四郎提议给我大办寿辰,也是她撺掇的吧!”
“是。”高公公回道。
“让豹骑卫派人盯着,若再有不轨,杀。”圣上眼神阴鸷,等魏王稳定之后,再除掉她。
“是,圣上。”高公公等他休息后,出去让人通知吴王要小心,过了半刻钟才吩咐豹骑卫去监视吴王,他能帮助吴王的,只有这些了。
宫阑夕被召进了宫里,与圣上交谈时,看到了枕下露出的一角红色,那香囊圣上果然一直戴在身边。
从贞观殿出来后,宫阑夕一直保持微笑的脸在黑暗中变得冰冷,垂在袖中的手里拿着右神策军的兵符,这大约就是被圣上误认为子的好处了吧!凭此兵符可调动整个北衙禁军,无论是羽林卫的赵怀瑜,还是金吾卫的李皓都得听命于他。
圣上病的不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康复,八年前就是在冬日里,圣上忽染疾病,来势汹汹,吓得太常寺都做了不好的准备,谁知圣上又奇迹般的康复。估计是怕像当初二皇子举兵逼宫吧!那时圣上防备太子,便将神策军的大全给了二皇子的亲信,谁知没多久二皇子举兵逼宫,所以这次圣上也不敢把兵符交给朝臣。
圣上以为他是他儿子,但这个身份又不能公开,他不可能凭着这些兵力争夺皇位,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认同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而定国公已经不像当年那样,还能凭一己之力调动南衙十六卫。
宫阑夕握紧了兵符,眼眸冷锐,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他还需忍耐,等圣上天寿将到的那一日。
第83章
赵怀瑾写了信给定国公, 刚让人把信送出去,赵怀瑜便过来了。
“大哥?有什么事吗?”他整理好书桌后过去。
赵怀瑜道:“你近日在做什么?”
赵怀瑾诧异:“大哥何意?”
“你与飞雪楼的玉燕走的太近了。”赵怀瑜还是委婉的说。
赵怀瑾微顿,道:“我自有我的原因, 大哥不必多虑。”
当初接近玉燕, 本来只是他的私心,他想从玉燕身上知道宫阑夕的事情, 却意外的知道了吴王的事, 所以和定国公一起, 早就等着吴王对魏王发难。
“孙家那边, 你怎么交代?”赵怀瑜问。
赵怀瑾看向面无表情的大哥, 笑了一下,道:“大哥也在担心我的婚事?”
赵怀瑜没有说话。
“我已经下了决心,自不会亏待五娘,”赵怀瑾淡道,接着又笑了一下,睨了大哥一眼,“我已经有了着落,现在阿娘担心的是大哥的终身大事, 这么多年了, 您还是尽早考虑续弦, 好让阿娘阿耶放心。”
被弟弟把话头扯到了自己身上, 赵怀瑜沉默,道:“我自有考虑。”
赵怀瑾觉得好笑,每次谈到他的婚事, 他都这么说,这么多年了,难道真的还是记挂着李飞迎?
宫阑安和宫阑夕这兄弟俩,分别抢了赵家兄弟的心上人,外间故意这么传,还把此事当做消遣,说书看热闹。
有一次赵怀瑾去茶馆里听,听着听着笑了,大哥与李二娘子阴差阳错,而他是自己不懂珍惜,看到了佛堂里的事情,非但没有选择保护楚言,反而薄待她,实在不如宫阑夕。
定国公收到了赵怀瑾的信,惊讶于赵怀瑾居然买通了豹骑卫里的人,通过状报让圣上知道了吴王的勾当,豹骑卫是圣上最信任的一支贴身禁卫军,平日的任务就是监视各方人,一有风吹草动便写于状报呈给圣上,圣上是不会怀疑豹骑卫的人,看来赵怀瑾没少做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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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一直找借口不进宫,但韩贵妃可以出宫找她,还没到松雪斋就听到了猫叫声,走进去时看到屋里的两只大猫在打闹,榻上的窝里有三只小一点的猫在睡觉。
“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只猫?”韩贵妃吃惊的问。
楚言看向那一窝猫,笑道:“是元宝带来的。”
韩贵妃愣了一下,想起来元宝是只公猫,居然还把自己的一家子带回来了。
“姨母过来看看它们?”楚言道。
韩贵妃过去看着三只交叠在一起的小猫,又看到楚言抱起了白猫,一下一下抚摸着,周身都洋溢着欢悦的气息,她心里不是滋味,更多的是羡慕,当年初嫁人的娆娘也是这样,每次进宫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有多快乐多甜蜜。
等青婷端上来了茶后,楚言问道:“姨母怎么过来了?”
“想你这个丫头了,我就出来了,”韩贵妃接过茶,似乎冷的一样双手握着茶碗,“自从成亲后,你反而身居内宅足不出户了,我让你进宫,你也不来。”
楚言歉笑道:“是茜茜惫懒,让姨母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