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宫阑夕才收了笑,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说:“你看有什么不是你宝贝的,给我吧!”反正都是值钱的。
楚言听到这话,却又纠结了,她今天所戴的首饰都是她喜欢的,但害怕对面的小恶霸反悔,最终把手腕上的一对镶着玉石的银手镯递了过去。
宫阑夕没想到她还挺实诚的,不是给他一只,而是给了一对。
一时觉得自己太混蛋,宫阑夕把手镯收好后,问:“你从哪里来的?我送你回去。”
从见她就只有她一个小孩,身边居然连个随从都没有,这可是河边,万一掉进河里怎么办?
楚言摇头,担心他骗自己:“我自己能回去。”
宫阑夕挑了眉,瞅了她一会儿,道:“随你,我走了。”
说是走了,其实他躲在了树后面,他怎么能让一个小小娘子独自在河边呆着呢?得仔细看她才是,万一她去了河边,自己可得拉回她。
但如楚言所说,她自己能回去,一双小短腿往小路上走去,走了大约有一刻多钟,她居然也没停下休息一下。
宫阑夕在后面悄悄跟着,看到她走到了一处宅子的后门前,推开虚掩的门溜了进去。
果然也是偷跑出来的,真是大胆,这么小的一个人儿也不怕被拐了去。
宫阑夕放了心,揣着那对价值不菲的银手镯回家,脑子里已经想着该怎么花这笔巨款。
“后来我才知道,那庄子是阿翁的,而给我手镯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河郡主。”宫阑夕轻笑,看着仍是紧闭着眼睛的人,笑中有丝酸涩,他无力低了头,埋首在她的手中。
寂静的屋里,忽然想起一道沙哑、略显无力的声音:“原来你骗我。”
“什么?”宫阑夕被这问话整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声音带着笑意和不满,吐字渐渐流畅:“你以前说我小时候施舍过你东西,可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哪是施舍,分明是你强取。”
宫阑夕愣愣的,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一双美目含着笑意轻柔的看着他,这才如梦初醒。
“你……”他竟不敢相信,不敢出声,生怕这是他的幻觉。
“是我,夕。”楚言轻声道,看到一向干净整洁的人,下巴胡子拉碴的,顿觉心酸,回握住他的手。
宫阑夕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桃花眼泛了水光,忽然再度将脸埋入她的手中,她手指微颤,感受到掌心逐渐湿润。
“多好。”他低低的说,语气里有庆幸,有尘埃落定的安心。
楚言醒来的消息让原本消沉的侯府热闹起来,带她吃过饭后,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人都涌了进来,具都惊喜的看着她。
楚言轻笑着一一回他们的话,待看到定国公时心里一阵酸涩,他脸上笑着,但一看就知一直在担心她,头发几乎尽白。
“阿翁。”她唤了一声。
定国公掩去眼中的酸意,笑道:“你们都快别问了,茜茜还没有看过孩子呢!”
楚言生下的是女儿,肉乎乎的一小团躺在襁褓里,让她的心都要化了,喜爱的不行,遗憾的是现在她不能亲自喂养,医官说要她调养一段时间。
“女儿的小名我想好了,”宫阑夕看着她的目光柔和,此前他一直纠结取什么样的名字好,否定了无数个,最后在楚言昏迷期间定了下来,“她叫醒醒。”
这是他的愿望。
自楚言醒来,就不止一个人在楚言面前说宫阑夕那两天有多急,甚至差点对医官动手,幸好被拦了下来。
楚言对他说:“幸好没有得逞,不然也许我就醒不过来了。”
宫阑夕听不得这话,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准这么说,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
而后还有遗憾的事情,那就是国丧未过,不能给醒醒办满月酒席,只两家人坐在一块用了饭。
夜里宫阑夕很想要楚言,但还在国丧里,只能忍着,还剩一个月。
楚言看着额头出汗的人,忍不住笑他,随后贴近他耳侧,轻语:“很难受吗?”
宫阑夕被她的气息弄的浑身一紧,轻声斥道:“别闹。”
话刚说完,就觉得柔软湿濡的唇吻上了他的耳垂,听她又说:“我也很想你。”
总归,只要没出哺乳期,她就不会有孕,顾忌什么?
楚言沉溺其中,尤其是想到前世他的孤寂,让她更加心疼,缠绵愈加浓烈。
账中喘息声未定,楚言伏在他的胸膛,闭眼听着他的心跳声,喃喃道:“是真实的……”
宫阑夕听到她的话,眸中浮现暖意,将她拥的更紧了,肯定答道:“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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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过后,宪台一连举出数十条罪状直指孙家,李镜大怒,命人着手查办,那些罪状无一不是事实,牵扯命案三起。
朝臣们都没想到,李镜先对付的居然是孙家。
好在李镜念在孙家是国戚,顾念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便让孙家举家迁出京城,去往临海的珠崖州,三代不得归京。
接着是李家,李觅之三子李晔算是有功,一开始便是与宫阑夕合作,这才避免了宫乱,再加上李觅之在过年前就带着长子李皓及时辞去了官职,愿回到老家耕田为乐,李镜最终是把李家的良田财产充公,李晔调到了地方为官。
随后便是诸王去封地的事情。
“你和五郎以后要多生几个孩子,看醒醒多漂亮。”韩妤抱着醒醒,喜爱的捏她的小脸蛋。
楚言还是难以面对她的姨母,但又为她悲哀,看着一脸轻松对未来向往的姨母,她在心里默道:希望她日后过得自在。
鄂王的眼神在阮珍脸上兜了一圈,见她虽然不舍,但并无其他的意思,只能扬起嘴角笑着与他们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