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紧紧揪住的心松了些许,药劲儿终于趁虚而入,如狂潮般涌了上来,头越发昏沉,越来越看不清章谦溢的样子,只能听见他一直在喋喋不休。
“其实你得到酒楼的一半又能怎样,等嫁给我,酒楼还不得继续姓章?”
“这妓.女也有从良的一日不是?小妹,我其实心里真是有你的,只要你以后肯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保证对你千百倍的好,把你宠在掌心里。”
“等明晚上洞房,你就知道我会怎么宠你了。呵,你早都知道了,不是么?”
……
越往后听,沈晚冬的意识就越模糊,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坐在床边滔滔不绝的章谦溢瞧见沈晚冬忽然晕死过去,登时大为紧张,下意识要俯身去查看,可男人眉头紧蹙,暗道:唐府到处都是眼睛,如今正是要紧时候,千万不能大意了,否则老子和小妹都得吃瓜落,得继续演。
想到此,章谦溢贼兮兮地左右瞧了番,咽了口唾沫,用折扇一把挑开锦被,两眼死盯着沈晚冬的胸,小声咕哝了句:让哥瞅瞅,那朵牡丹花还好着不?
手指碰到女人的抹胸,有些烫啊,章谦溢屏住呼吸,正要往那最柔软的地方摸去时,忽然有只手猛抓住他的衣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飞,重重地摔倒在地。
章谦溢哼唧着抬头,发现那个对他行凶的竟是个美人,穿着紫衣紫鞋,俏生生地立在床边,两指夹着根血红色的针,冷笑着看他。
“敢问姑娘是?”章谦溢揉了下发疼的手肘,笑眯眯道,对美人,他永远不会失了风度。
“她是何人,也是你配知道的?”
唐令阴柔的声音从门外幽幽响起,没一会儿就走进来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章谦溢,双手背后,眼里透着阴毒,淡漠道:
“我只同意小婉跟你成亲,却从未允许她做你的妻子,滚!”
*
夜深
唐府一如往常那样,并未有多大的变化,侍卫们轮流巡夜,凌烟阁里的官员进出忙碌,厨娘们挑灯给各位大人们煮茶、做点心,得脸的丫头们与管事婆子们对账,各人忙各人的,仿佛再平常不过了,是啊,谁都不晓得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小姐就要出嫁了。
出嫁?不是吧。
督主那么疼爱小姐,若是真嫁侄女,想来提前一个月就要准备了,定会轰动大梁的,怎么如此偷偷摸摸,仿佛在防着谁。
防谁?呵,大约是安定侯吧。
督主在侯府有细作,安定侯想必也在唐府安插了。啧啧,两虎明争暗斗,这夹在中间的人最难。可若有个聪明人两边都不得罪,维持住稳态,那他就会获大利。
屋子里焚着香,有点柑橘的味道,甜而不腻,让人心情舒适。
梳妆台上摆了只金凤冠,上面镶嵌了好些雕琢成珠子状的白色美玉,象征着金玉良缘;凤冠跟前是十来只镶了红宝石的金钗,还有两三只宫纱堆成的红牡丹。
而在梳妆台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只极大的黑色漆盘,盘中是一整套新娘喜服和一双绣花鞋。
唐令走过去,垂眸看着喜服痴痴地笑,指尖划过衣裳上绣的那朵牡丹,眼中怨恨落寞之色难掩。
当年他自愿净身入宫,但只阉割了那两颗东西,仍保留着男人的根。
没错,他曾伺候过先皇后,除了没法生育,就像正常男人那般与先皇后欢好,慢慢得权,发迹。可后宫就是一潭又脏又臭的粪泥,风言风语渐渐起了,尽管狗皇帝对他用尽了酷刑,他也没吐出半句真相。
后来……狗皇帝索性将他彻底斩草除根。
每每想到此,唐令就觉得浑身有无处的虫子在噬咬他,将他咬至千疮百孔,连人都不算。
如果当年没有除根,那么他现在即使没法生育,还能像男人那样对小婉,甚至,将这身嫁衣强行穿给她。
可是如今……他有心无力。
昨晚上,荣黑鬼背着小婉摘玉兰花,他那时正坐在廊子上,听章谦溢讲述小婉的种种喜好,蓦然瞧见这对爱侣出现,举止亲昵,恩爱非常。而当他瞧见黑鬼裆.部高高地凸起个小包,他登时感觉身体里那无数只虫子又开始咬他嘲笑他。
呵,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是抽什么疯了,大度些,就此撂开手,当初若不是他要羞辱一下黑鬼,绑了小婉来唐府,说不准人家两个小日子正过得美呢。
是啊,人家两个早都有了约定,偏他横插了一杠子,百般言语羞辱小婉自轻自贱,如今还要强行将小婉嫁给章谦溢这畜生,其实,自轻自贱的是他才对。
唐令凄然一笑,轻打了下自己的脸,走向绣床。
仍像往常那样,楚楚跪在床边,只不过,这大胆的丫头此时身上遍布鞭伤,自然是他打的,如果再敢胡思乱想坏了他的事,那可就不是一顿鞭子那么简单了。
唐令冷哼了声,将衣裳脱光,并未脱裤子,掀开帘子,上了床,钻进那又香又暖的被子里。
他摸索到沈晚冬的大腿跟前,吻着那簪伤,又拿舌尖轻舔。真是个倔丫头,怎么能伤自己呢?好在她那会儿没什么力气,只是稍微破了点皮。
“小婉啊,你可真狠心。”
唐令轻身呢喃着,爬到沉睡的美人身上,又怕压坏了她,拿手肘撑着起来,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尖尖的下巴,还有胸口的那朵娇艳牡丹。
“明儿晚上才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我,现在就忍不住了,我,我用手指好不好,好不好?”
虽然实在心痒难耐,但他终究没敢怎么动作,只是稍微弄了几下,就停手。他吮吸掉手指上的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得偷偷笑,将头埋进她柔软的胸膛里,良久才出来。
他抱住小婉,吻了吻她的顶发,柔声细语:“没事,我可以等,等你看到我的好和体贴,到时候,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明儿你和章谦溢成亲时,我送她两个美妾,放心,他只是你名义上的丈夫,绝不敢打你的主意。”
忽然,唐令想起一事,听楚楚说,小婉从下午醒来到晚上中了迷药前,连一口水都没喝,只是痴愣愣地躺在床上,瞅着床顶发呆。
这可怎么行!
“楚楚!”
唐令仍抱着沈晚冬,直接吩咐床边跪着的楚楚,道:“去,端碗牛乳来。”末了,唐令忽然坏笑了下,挑眉道:“把那张摇篮也抬进来。”
等楚楚走后,唐令凑到女人耳边,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笑道:“小婉,叔叔给你准备了个好东西,一会儿就让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