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赵夙点头。

只要能把粮食卖他,无论用什么东西换都行,只要他有。司空彦这句话,肯定是看中了他什么东西,只要不过分,给出去就是。

“那就不知……夙公子肯不肯忍痛割爱了。”司空彦浅笑着,背后却仿佛冒出了一层层黑暗的气息,又好像都是幻觉。他优雅放下竹筷,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神情逐渐变得认真,“我要的,世间仅一。若能得到,不论夙公子想要何种稀缺的货物,我都可以赠与公子。”

第140章 你是谁?

在座的无一不是人精, 就算不太清楚内情,都或多或少的猜出了司空彦的意思。慕轻知道夙公子要的是什么,有些心惊胆战, 同时也因少主的反常而讶异。

这不是少主的作风!和夙公子在明面上争夺一个女人, 还是在今天——燕都有头有脸的人都几近来齐的状态下!再说夙公子也非好拿捏的,他的夫人岂能说给就给,这万一要是起了什么冲突,吹了生意事小, 要是搞僵了关系,那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并非司空家会怕一个夙公子, 只是他们家公子遇事一贯的处理方式是双赢或是得利,从来没有吃过亏,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司空彦的目光一直落在宋悦身上,而赵夙一言不发。宋悦不敢再掐他,只好轻轻摆过脑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想个解决的办法,他却像是没看到, 视线在她脸蛋和身子之间来回逡巡, 里面的复杂情绪令人难懂。

片刻的静默,赵夙仍然未曾表态。气氛凝滞,慕轻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生怕他们两个会因此争起来, 就连宋悦也以为赵夙会想办法化解, 没想到这时司空彦冷不丁地起身, 还没等赵夙说话,便将她从赵夙身边扯进了自己怀中:“只要夙公子肯换,那没有什么东西是司空家出不起的。这里的东西,随便公子挑。”

说着,便给慕轻使了个眼神,准备带她回房。

宋悦被他扣住了手腕,在被扯出帐帘的时候,脚步微滞,回头求助般地看了一眼赵夙,小声道:“王……相公!”

如今除非他开口,要么她就只有自报身份。相比之下,当场掉马对她来说简直是灾难!

司空彦眸色微冷,扣她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

赵夙听见她小声的呼唤,抬眸对上她求救般的眼神,沉静如水的双眸忽然泛起波澜,握着瓷杯的手忽然紧了紧,却还是没能开口。

直到宋悦放弃求助,任由司空彦把她带出去,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忽然就把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站住。”

说起来,虽然她身上有些小秘密,但并非其他女人那样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接近他,没有恶意。脑子思路很清晰,就为了偿还他一个人情,大大方方跟他来这里,帮了他一个小忙。

粮食固然重要,不论拿什么东西换,只要换得起,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如若这女人是他买下的丫鬟,他乐得交换,但她只是个朋友,他没有用她交换的权力。

便是因此,身体才先脑袋一步,做出了反应。

司空彦身形忽然停住,只是仍然紧握着宋悦的手,只给赵夙一个不知表情的背影:“怎么,夙公子还有话说?”

宋悦在他身边,仿佛能从他衣衫上闻到一丝青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尽管他身形纹丝不动,像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冷静,但他一定醉了。

这样的司空彦,让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司空彦和赵夙之间的暗潮涌动,让慕轻有些心惊胆战,这下他仿佛知道了什么,再也不敢偷看宋悦一眼,死死低着头,也不敢上前打圆场。

赵夙在放下瓷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道不自觉的用大了,他本想旁敲侧击好好说,毕竟这司空彦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就算不交好,也绝对不能交恶。

他从容地将图纸扬起:“公子着什么急?要是在这里不谈妥了价钱,今后起争执了怎么办?而且,公子究竟屯了多少粮,我也不知道……”

“你要粮食?”

“不错。”

两个各有千秋的男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气势,隔空对视,眼神都让人难以轻易看懂,一问一答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宋悦:!!!

宋悦:这群刁民已经开始谋划着瓜分朕的存粮了!

【司空彦的忠诚度现在是76%,还没满,在某种情况下还是有叛变可能的。宿主要不要来个当场脱马拿把柄,把他们抓起来?】

宋悦:……不行,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代价太大,我有点虚。

“司空少主!”她压抑着急切的心情,拼命眼神示意司空彦,想提醒他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司空彦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未明白她的真正意思,反倒像是误会了,眸色一暗。

“粮食之事,找陈耿谈足以。”

司空彦高深莫测地抬眸,丢下这句话,还未等赵夙反应,便把她拉走,去了后院一处安静的小楼里。

宋悦最怕的就是两人单独相处,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调,好不容易进了房间,还被他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陌生而紧张:“司空少主,你这是……”

“姑娘莫怕,我并非贪色之徒。”司空彦眼神莫测,搭在她肩上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含着几分力道,让她贴着檀木椅无法动弹,轻轻俯身时,那张无表情的脸终于带了几分浅笑,离她近了些,“你和夙公子的关系……当真如此么?”

赵夙说她是他夫人,他一眼看过去就发现她神色不对,多半是为不把她送出去而临时编造的谎言。可看见赵夙那样自然地将她带入怀中,故意叫得那样亲昵,他心下不快。

宋悦任那目光在自己脸上一寸寸打量,脑中飞转。

司空彦这次连她的假姓都没喊,而且问出这种问题,约莫是在怀疑。所以,她如果说不是,他下一个问题估计就是问她身份了。

“相公他不喜欢我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次来的又都是些男人,我只好打扮成他的丫鬟陪着他。公子为何不信?”她深呼吸一口气,装作坦坦荡荡的样子,迎上他幽深的目光。

“相公……?”

司空彦面色更沉了。

他盯着她的脸,像是在仔细辨认着某种情绪:“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姓甚名谁,这些天去了何处?”

“王……”

宋悦才说出一个字,就被司空彦强行打断,他认真看着她的眼:“我只给一次回答的机会,还请姑娘慎重。”

宋悦的话一噎。

司空彦当真是生意场上混的,太懂怎么在无形间增加人的心理压力。他这样一句话,让她信口开河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紧张,心跳加快,在他那无形无质的压迫力下,几乎快要绷不住说实话。

但,冷静下后,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心下一横,忽然反手抱上了司空彦的手臂,就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落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