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潜默总觉着要是眼前之人,第一种情况并不大可能,那么沦落到他国当质子的人,连自己的国家都回不去的人,又要怎么翻身,又能如何翻身呢?
想着这个,苏潜默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质子,潜默拭目以待。”洛初终于正式的看向了苏潜默,笑出了声来。
他就知道这个苏潜默不一般,从第一眼到他就能看出他眼中淡淡的敌意,这个男人不卑不亢,即使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将来一旦有机会定是不个了不得的人物,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对手亦或是情敌?
两个男子站在烟花之下,同样的沉默,视线同样的投在了司懿的身上,此事异常的默契。
从大年夜之后,这两个人的生活就变成了三个人的生活,当然,巡风可以不算在里面。
连个人的生活平平淡淡很是和谐,三个人的生活亦是如此,只是和谐之中却多了几分诡异。
司懿摸不着头脑,时间久了也就不管那两人了,该吃吃该喝喝,不过苏潜默年后也就要离开这里了,毕竟他是要进京赶考的,她已经写好了信件让他带给自己的祖父,这样苏潜默至少在云都城中也不再是孤单一人。
皇帝也会立刻注意到他,她相信凭借苏潜默的文采资质,皇帝是绝对不会失望的。
可是这外面那刘大人的儿子烦人不已,外面的人还在巡查,这样苏潜默也就不能安静的走了,因为这村子四周都是矮山,要是想出去必要经过那镇子!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趁夜色将他送走了,只是定是要做个什么事来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才是。
想什么就做什么,当晚,司懿就带着巡风去了那镇上刘大人的家中,夜黑风高,乌云弊月,不正是做一些好事儿的时候吗?
两道身影无声潜进一出府邸,风渐起,不一会就听到人声狗叫各种杂乱的声音响起,在远处都能看到那里面的滔天火光!
一道身影悄悄地消失在这镇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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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瘟疫,相伴
苏潜默走了,这院子里就剩下了司懿还有洛初主仆,哦,当然还有一只小狐狸。
苏潜默走了后,也没了之前那种怪异的气氛,只是这教书的活儿又落到了洛初的身上,洛初欣然接受,温润的男声带着孩子们童稚的郎朗读书声,也是很惹人注意的。
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前来做媒,洛初都是笑着推了,并且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说上一句自己已经有了娘子了,而且都会看上司懿一眼。
而司懿一开始都会瞪回去,到后来总是这样,所以也就不管了,他乐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白日里会有许多的人来看病,司懿的名声也就渐渐的传开了,就连镇上的一些百姓都会来这里看些病,司懿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前一世学了一些医术。
“洛初今儿个有没有感到身子不爽?”这是每一日司懿都会问他的话,洛初笑着摇头,只是轻微的咳嗽是少不了的。
司懿稍稍安心,但是提着的心却是一直都无法放下,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洛初就像是一个梦,稍稍不慎梦就会散了,醒了,再无踪迹可寻,他救过她,对于她来说洛初是个特殊的存在,况且她发现每一次当她有难的时候都是洛初在默默相伴,所以她也想要洛初好,更像让洛初以后都能这样陪着她。
也许她这样想有些自私,但是她就是想,两世为人,第一次让自私占了上风。
“阿昭,你到底在担忧什么?”两个人的时候总是特别随意的,这是她与苏潜默这些天相处都是没有过的,洛初总是能让她感到心安。
“只是昨儿个夜里起来喝水时,听到你的咳声。”那咳声断断续续,虽然刻意压制着,但还是能够听得出来那人的痛苦之意。
洛初一愣,随即苦笑,本以为已经够压制了,不想还是发现了吗,这个小女子竟是这般的敏感。
“你这病真的治不好吗?”
洛初摇摇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哪里那么好就祛除了?都已经二十年了,从小我就比同龄的孩子长得小,直到两岁了才能下地走路,不然当出初见面时明明比你大几岁,怎么长得还要比你瘦小?”
洛初的话让司懿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当时真的以为洛初是个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孩子。
“但是你现在要比我高啊!”司懿说了一句让洛初哭笑不得的话来。
“我又不是身体残缺,这毒只不过是会延迟我的生长速度,缩短寿命罢了。”但是身体却越来越弱,司懿看着洛初没有说话,寂静忽然来袭,洛初好似也浑不在意。
“那你会死吗?”洛初的手一顿,看向司懿,烛光之下,司懿的脸有一大半都是出于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只那么的亮,亮的让人感到惊心。
“会。”简单的一个字,瞬间破灭了司懿的期盼。
她问的直接,他也回答的直白。
又是寂静,司懿垂下了眼睑。洛初继续把玩着粗陋的茶杯,不语。
“灵狐呢?它的血可以救人。”司懿话落之后,却久久无人回答,还是一片寂静。
“那么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就当洛初以为两人的对话结束的时候,清浅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少女的语速有些缓慢,有几次小小的停顿。
洛初看向她,还是没有言语,但是眼底却渐渐的深了。
“那若是不死,可以吗?”少女依旧没有抬头,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稚童所问出来的一样,可笑,荒谬,但是却给人一种直击心灵的冲击。
洛初没有回答,烛火微微闪动,墙上两个人的影子也是随着晃动,陷入死寂。
“不死,可以吗?”执拗的再次问道,洛初的实现就那么定在少女的身上,眼中神色不明。
“不死,可以吗?”一遍又一遍,好似不得到他的回答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司懿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就像走进了一个死角,就是想知道这个问题,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现在她的身边有司信,有连翘,有祖父,还有好多人,但是那都是她要去保护的人。
直到昨夜听到了他的咳声,她竟忽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让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于在刚刚的对话中她问了出来,她知道这个问题很是可笑,连她自己都想笑了,她从来未曾这般幼稚过,但是她就是想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不清,也许是他所给她前所未有的心安,也许是她在他这里得到的安逸,也许又是他在这明枪暗箭之中给她的一方宁静天地,又也许只有他不会图谋她什么,只有他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来就她,也许当时只是他一时的善意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