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治疗,两个小丫鬟最后也会留下一些疤痕之类的后遗症,司懿叹了一口气,这一世她还是没能保护好身边之人,若是她再细心留意一些,是不是两个小丫鬟也就不用受此之罪了?
“抱歉,此次是我疏忽了。”司懿坐在椅子上面,看着两个小丫鬟痛苦的换着药,虽然入了秋,但是一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还是将纱布粘在了上面,要是想换药,就得将纱布揭下来。
小丫鬟们怕连翘两个太疼就将一些药水淋在上面慢慢浸湿,可是那疼痛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轻易承受的。
皮肉折磨让得两个连翘两个换完药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此时听到司懿这话,连翘两个都是摇摇头,连翘不能说话,奇巧儿眼睛看不到,但是意思却是一样的。
“小姐,您别这样,奴婢们能够在小姐的身边伺候小姐已经是奴婢们前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小姐万不要这样说,不然奴婢们才是有罪了。”奇巧儿嗓子还是沙哑无比,就像是有数颗小石子在嗓子眼儿中磨砺着。
没说一句话,奇巧儿都要休息一下,连翘看着司懿的眼中也满是认同,可是这双眼中也多了几分乞求。
司懿看到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连翘求得是什么,几年前彩云的死一直都是连翘心中的伤,更一直都是她心中的芥蒂,只是就是因为有了彩云的事情,所以她才更不能再相让一步,而且就是因为她的一丝丝的疏忽,两个丫鬟都差点没了命。
这次汪嬷嬷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给刘氏等人的警告,也是她的一个热身,若是刘氏等人再不知所谓的来招惹她,她不会再等,不会让她们再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她宁肯背上不贤淑不温良的恶女之名也要让刘氏等人尝到该有的恶果!
连翘满眼的忧色,还有着一丝的愧疚之色,只是在看到对面那个少女的满脸微笑之时又重新全都压在了心底,一丝丝的心疼漫上心头,连翘眼底漫上水汽,又怕司懿看到,赶忙的闭了眼,想要将那眼泪憋回去,只是到底还是流了出来。
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根本来不及阻止,连翘刚刚想要转过头去,脸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慌张的睁开双眼,就发现那少女正拿着素色的手帕给自己抆着泪水,满眼的慈悲,满脸的怜色。
连翘愣住了,就这么看着自家主子,待司懿抆完眼泪,连翘还没有回过神来。
“连翘,彩云是我对她不住,没能保护得了她,早早的就让她丢了性命,只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时候了。”司懿轻轻说道,虽然并没有什么保证,也没有什么誓言,但就是能让人感到安心。
连翘的眼中又再次凝聚了水汽,迷蒙了她的眼,就连眼前的人都已经看不清。
司懿微叹,为她拭去泪水,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但又顾忌着她的头上有伤,所以也就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傻丫头,哭什么呢?”司懿安慰着她,又握了握奇巧儿的手,奇巧儿看不到,但却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心中也跟着暖了起来。
可是她们却忘记了司懿现在的年龄也是跟她们差不多大的,甚至还要比她们小上一两岁。
从紫竹轩出来之后,司懿看了看天,远处天边有些阴沉,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她和文岁儿等人约好了地方见面的,吩咐着让小厮去牵马,司懿就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一人牵马走了过来,体型高大,身形挺拔,不似寻常小厮,定睛一看竟是一年多没有见过面的司信!
自从上次被大水冲走之后,听祖父说过,司信也是找了自己好久好久,日也不休的寻找自己,还是最后祖父将他强行带去了屈凛卫中,让人看管,这才阻止了他。
“我回来了。”一句简单的回来,比什么都好,司信看着眼前长了不少个子,模样也变得更加出色的少女,她是变了好多,就连周身的气息好似都变了,变的更加沉稳,变得更加的出色,只是不变的是她那嘴角的笑意,她永远都是这样,有她的地方都是有着温暖的。
“回来就好。”司信牵着马儿上前,将缰绳递给了她,司懿深深地看了一眼司信,他也变了,个子仿佛又拔了一些,一年的时间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相比较从前,现在的他更像是藏在剑鞘之中的锋锐,将自己的锋芒都隐了起来,但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定然是让得敌人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的司信有着更让她欣赏的东西,他不再是几年前连受了伤都不敢跟她说、只一个人默默扛着所有的那个青年了。
主仆两人一个骑着马,一个牵着马就这么走上了街道,安静而宁和,背影之中都有着一种淡淡的温馨在里面。
安宴楼乃是云都城中最火的一家酒楼了,虽说是酒楼但是占地面积同样很大,而且建筑很高,造型很独特,竟是模仿着一艘船的形状而建成的。
听说这安宴楼已经有百年历史了,但是其背后的主人却是没有人知晓,与那云鹤楼一般,都是这云都城中神秘的存在,这么想着,司懿却是有一种想法,会不会这两家实为一个主人?
想着想着,司懿自己都笑了,怎么可能?这两家都是这云都城中数一数二的商家,这再有钱的商家也不可能一家独占鳌头不是?那得背后的老板得有一颗多么聪明的经商头脑才行?
不过她也是却是佩服这两家背后的老板,忽然想起了三姨娘柳氏所交给自己的巨额财产,自己手里的资金倒是不少,只是谁还会嫌弃钱多?若是自己也能将那些财产利用起来,钱生钱,也许即使有一日自己落魄了,也还有一个保障不是?
至少,她的保障还不能只规限于夏恒国,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广阔呢,就像是外面的一些东西,就是夏恒国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若是能够传到夏恒国一定会买的火热,只是这又要找一些能耐见识多的人,毕竟好东西是好,可是也有着不小的危险性。
这一路司懿在脑子里想了许多,终于在片刻后到达了安宴楼,放眼望过去,果然这个地方不错,和前世一样,这里的生意火热的不行,她记得前世里南赢赋可是极爱食这一家的鱼肉,最后竟然花高价买下了这里的一个厨子,那可真是天价了,且后面就连行军之时,南赢赋都会带着那个厨子,只是可惜的是,那个厨子在最后被南赢赋给刺死了,具体什么原因他倒是没有和她说过,南赢赋到了后期的时候脾性到是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像是一个帝王了。
想到南赢赋,司懿笑的嘲讽,最近也不知怎地总是想起南赢赋,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和南赢赋打的火热了,他也确实是个聪明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懂得利用人心,他懂得轻重,他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将成就自己的野心。
男人最可怕的不只是冷血,而是他即使冷血也会隐藏自己,成为披着羊皮的狼,最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你的喉咙咬断!
而她却是不想再成为那待宰的羔羊了!
站在安宴楼下,司懿看了看着巨大的牌匾,上面的字飘逸潇洒,可是却有着一股子苍劲霸道!
这云都城的人对于司懿已经不陌生了,司懿作为最年轻的女公子,又为百姓作出不小的贡献,况且回城的当天那般高调的走过这十里长街,并有帝王相迎,百姓们想要不知道她都是难的,一路上有不少的人都向着司懿看来,司懿都回往一笑。
这一笑却让得城中百姓一阵沸腾。
“懿姐姐!”上面忽然传来呼唤的声音来,司懿闻声望去,竟是三楼的一个窗子之中伸出来的一个水粉色的身影,那头长发飘飘散散,再也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只束着头发跟假小子一样的文岁儿了。
摆了摆手,司懿也回了她,离得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姑娘呲了一口小白牙,司懿无奈摇头,看来只是外表大了,内心还是那个样。
向着司信看了一眼,司懿就抬步进了安宴楼,只是刚刚走进门口时,就感觉到一道锋锐的视线留在了她的身上,司懿猛然抬头,只是那道视线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暗自纳闷儿,难不成是遇到了哪个内阁或者世家的人?司懿顿了顿脚步,就向着文岁儿她们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只是隐隐之中那到司懿还是感觉到后背隐有不对,临进门前司懿的余光瞄了瞄那边,却只对上了紧闭的门。
一进门,司懿还没回过神儿来,怀中就扑进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身子娇软,但却没有一般女子所有的脂粉味道,有的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女儿香,司懿首先对这味道就很有好感。
“懿姐姐!哦!不!应该是公子哥哥!公子哥哥安好!”文岁儿说着就规规矩矩的给司懿行了一礼,给司懿弄得哭笑不得。
“你这个鬼丫头,两年不见出息了啊,竟然还敢调戏上你懿姐姐了。”司懿扇子一合,轻轻敲了敲文岁儿的脑门儿,文岁儿捂着额头不跑反而又抱住了司懿的手臂。
“哎呀呀!公子姐姐,可不带您这样的,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哼,当初你走的时候,我和颜姐姐都已经去了城门口,可是你却已经走了。”说起这个文岁儿就撅着小嘴儿,口中虽是埋怨,但是那一双爪子可是牢牢的抓着司懿的衣袖。
“哪里来的你这无赖泼猴?只管自己有理。”司懿无奈,只好带着这个像是树袋熊一样的家伙接着往里走,果然在那珠帘后方,一位窈窕的女子端坐在那里,笑看着她们。
“哟!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这位小姐,能否赏个脸儿与在下共进午膳?”司懿拿着扇子就对着前方大美人行了一礼,那纨绔公子的模样竟是让她学了个十成十,顿时惹得美人娇笑不已。
“你还说岁儿是泼猴儿,你这样子有像是个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整形儿。”任美人手帕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全都是女子的娇媚柔婉,任颜本就比她大上两三岁,之前还是觉着她人美是美,但还是有些青涩,现在却像是那熟透了的蜜桃,单单是这气味儿都让人感到迷醉。
她不是司懿之前所见到过的那些美人的类型,像是将军府的司玉,像是笑烟花的竹妃,又像是宫中的吴贵妃还有皇后等人,她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让人舒服的劲儿。
“此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懿此刻拿着扇子摇头晃脑,只是这手臂上却还挂这个人,此刻看着好笑又滑稽,不单单是任颜笑了,就连刚刚撅着小嘴儿的文岁儿都是笑得开了怀,拽着司懿哈哈的大笑。
司懿嫌弃的将袖子从文岁儿的手中抽了出来,文岁儿则是又再一次的撵上来,这一去一来,一来一去,两个人玩的好不开心。
“哎呀,快些坐下吧,你们这样来来去去也不嫌累得慌。”任颜嗔道,闻言两人中消停下来,坐在了座位上,只是这眉来眼去的却也是不停,任颜无奈,怎的司懿这人在外面朝堂之上那般稳当,现在却与文岁儿一般像个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