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岁儿也凑过去都弄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在一起的三姐妹,此刻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凑到了一起。
终于明昭做了片刻之后,起身离去,任颜相送,文岁儿则是行动微有不便,留下来照看孩子。
“将军姐姐,这一别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您可要快些回来啊!”文岁儿不舍的嘱咐着,明昭一一答应着,文岁儿拉着她的手,将脸埋在明昭的怀中。
明昭轻轻的抚着文岁儿的头发。
“放心吧,我会早些回来的。”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文岁儿也明白,因为那位洛质子的缘故,这云都城无疑也成了明昭的一处伤心之地,不然也不会自动请命去镇守边关了。
那个男子,她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也有缘见过那么一次的,那样的男子死了也是可惜了吧。
明昭与任颜一同出去,终于到了大殿门口,明昭停了下来,看向身后的女子。
今日女子身着一袭浅黄色的宫装,眉眼间是那掩不去的媚色,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小女人的味道。
“我不希望,岁儿的一片真心被人利用。”女子清冷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任颜一惊,看向女子。
“懿姐儿这是在说什么?姐姐不明白。”任颜笑着说道,下一刻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眸。
“娘娘应该明白臣说的是什么意思。”娘娘?任颜嘴角的弧度微僵,一双美眸映出了对面女子那嘴角的嘲讽。
“娘娘暗中救了曹家之人,臣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若是娘娘将不必要的心思打到了一些人的身上,还希望娘娘能够承担得了那个后果。”明昭这话说的直白,没有丝毫的掩藏,任颜脸上出现尴尬之色,一阵白一阵红。
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震惊,她竟然全都知道?!
“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傍身,以后不管怎么样娘娘都会有个依靠,但是一些不改动的心思,臣劝娘娘还是休要动的好。”明昭的眼睛好似可以刺透人心,任颜被震在原地,哑口无言。
明昭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颜,眼中浮现丝丝的冷意,转身离去。
任颜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她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曹家大势已去,再怎么样也都没有了翻身之地,可是文岁儿就不同了,她的身后可还有一个文丞相站着呢。
一朝丞相,本来权利就大得很,如今皇帝还病着,许多国事也都压在了丞相的肩膀上。
说句难听的,若是皇帝哪天不行了,这辅佐下一任皇帝的重任极有可能就是丞相。
况且现在太子没了,三皇子也没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六皇子也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带着那个轩辕世家又安静下来了,这样的状况在上一世还真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这一世改变的实在是太多了。
任颜若是生了一个公主还好,但是她却生了一个皇子,后宫女人的心可是很恐怖的,极其容易野心膨胀。
现在的任颜不就是如此?
若是一个皇子有了一代丞相的鼎力支持,那么离着皇位近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还是希望任颜没有动那个心思吧,不然……?明昭眯了眯眼睛,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又走到了这间老旧的宫殿之中。
站在门口,明昭的手攥了又攥,脚好似扎了根一般的移动不了分毫。
抬头看着这里,明昭止不住的抬起步子,推开了门,向里面走去,一张石桌,两把摇椅,绿藤蔓延,一院子的清新,别有一番雅致。
不知何时,女子的眉头之上染上了丝丝的哀愁,站在院子之中,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没了那道高大的身影相伴,又是那样的孤单。
想要继续向前,但是却没有了勇气,然下一刻,那前方的房门却是忽然打开女子一惊,见到的是一道已经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然是一位小小翩翩少年郎的南赢徽了。
见到明昭的一瞬间,南赢徽也是一愣,眼圈有些微红,明昭瞬间明了,他也是想洛初了吧。
南赢徽站在门口,看着院子之中憔悴的清瘦女子,沉默。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站着,然下一刻,不等明昭出声,那道身影就直接扑到了明昭的怀中。
毕竟是长大了,明昭竟是在没有办法如前几年那样抱起他了,甚至他这么一冲让她都是身形一晃。
明昭抱着他,将他抱在怀中。
“明昭,我,想他了。”闷闷的还有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传来,对于南赢徽来说,洛初何尝又不是他生活之中最终要的一个人呢?
从她还未出现起就已经陪伴在他的身边,对于南赢徽来说,洛初是他第一个依赖并且信任的人吧。
明昭的眼睛透出几分的迷蒙,看着熟悉的院子,闭上眼睛,忽然发觉即使这样,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她竟然也都清晰的记着,包括从哪到哪多少步,哪里到哪里有多高……
仰着头,闭着眼,也止不住泪水的肆虐横流。
洛初啊,她的洛初……
天将黑,两人坐在院子门口,看着天上终于出现的星空,那一颗星又会是他呢?
他又是否能够看到她呢?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得到了答案之后,少年不说话了,闷闷的低着头,但下一刻他的头上就覆上了一只手。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嗯?”听到女子的声音,少年将头扭过去。
看到这一幕,女子眼中透出几分无奈,手一伸直接将少年揽在怀中,少年顺势靠在了女子的肩膀之上,微惊,却乖巧。
“我会回来的,我只是没有发办法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待我想明白了,也就回来了,而且这里还有你,我又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地方呢?”女子温声说道,轻轻抚慰着少年那颗不安而恐惧的心。
小小少年犹豫半晌,终于伸出手去将女子的腰环住,心中一惊,他竟是从没有发现,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给他安全的女子,原来竟是这般清瘦,是他长大了,还是眼前的女子本来就是如此?
南赢徽这一瞬间,心竟是有些微微发酸。
那个人的离去,他当然也知道对于她是一个多大的打击,这些日子,都说她变了,她杀人、她放肆、枉顾王法、血腥暴虐……
可是他却是知道,她始终还是她罢,至少在他的面前,不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