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给儿子的家书,宋力刚的言辞就十分不近情面了,先是骂他不孝不恭,忤逆父亲,接下来就直接上威胁,明言要是这次宋勇毅还不来封州,那就别想继承武宁伯的爵位,家产也别想继承一分,直接赶出武宁伯府,反正他爹娘还不老,还能生,再生个儿子继承就是了,再不济还能从族里过继一个嗣子。

念完这封家书,宋勇毅的脸都白了,老夫人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接下来是宋力刚给老夫人的家书,这封家书的内容就极少了。

在这封家书里,宋力刚直接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向母亲说了他的想法。

首先,宋勇毅是男子,而且已经长到十四岁了,继续留在祖母身边是不妥当的,想要日后有前途,他就得到父亲身边来,由父亲来教导他。

这一点是老夫人无法反驳的,亲父在,男儿自然得由父亲教导,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就是再不舍,也不能拦着不肯,那只会白白耽误了孙儿的将来,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原本想着让孙儿多待在身边一年,明年若孙儿还是考不上鹤阳书院,再让他去儿子身边也不迟,现在一下提早了一年,她舍不得啊。

其次,宋力刚说自家乃是将门,宋勇毅是将门之后,俗语说,子承父业,身为将门之后,宋勇毅本来就应该跟随父亲的脚步,从戎为将,更何况宋勇毅的学问并不是上佳,若是学问上佳倒可让他入仕为文臣,但他资历不佳,与其以后做个平平无奇的小官小吏,倒不如领兵持符,为将一方。

这一点老夫人很犹豫,她心里觉得孙儿还是做文臣为好,平平安安的,不需要像儿子那般在沙场上搏命,让她提心吊胆的,但是子承父业,这话说的也对,宋氏一族就是靠着军功成为一方望族的,宋家历经三朝,军中关系盘根错节,孙儿若是从戎的话,好歹还有自家人帮着护着,但是若是入仕的话,宋家在这边可使不上多大劲,孙儿的确会比较艰难。

除了前两点外,宋力刚还提了第三点。

宋氏的根底虽在祈州,但武宁伯府才是宋力刚这一支的根基,宋力刚的人脉势力全在封州,宋勇毅想要继承武宁伯府,自然得到宋力刚驻守并开府的封州来。

这一点老夫人就是想不听都无法忽略了,宋家的根基是在祈州,但是儿子的根基却是在封州,自己这一房不是宋家嫡系,只是近支旁系,祈州的宋家再好,那也是留给嫡系继承的,与自己这一房无关,孙儿以后要继承的是武宁伯府,而不是宋家,所以他的确应该去封州的武宁伯府。

宋力刚的这三点说下来,老夫人无奈了,儿子说的对,为了孙儿的将来,孙儿是得去儿子身边了。

老夫人想通了,不再护着不放了,便放开了手,让鲁车他们护送孙儿去封州。

自觉前途黑暗的宋勇毅,骑马行走在长长的道路上,想着父亲在信中的破口大骂,再想到以后要天天待在父亲身边,宋勇毅心中一片凄凉。

秋未至,心已凉。

第7章 清修

在宋力刚的三封家书持久战中,宋知夏退热清醒了,只是她的清醒与张氏所期待的清醒并不相同。

宋知夏简直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喊她半天她也未必应你一声,就像是痴了似的。

张氏急坏了,怎么一场高热就把她好好的女儿给烧坏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张氏很着急,但是她没法与人商量,只能干着急,因为一家之主宋力刚,现在还在军营里。

宋力刚并不是天天都回武宁伯府的,他是驻守封州和廊州的驻边大将,身负重任,军营才是他的常居之所,两个州两座大营,两座大营底下还各有兵器府库和几处游击兵营,他身为主将,得轮番巡视监察,半点不轻松,每旬才只得一日能回府叙叙天伦。

这日终于到了宋力刚回府的日子,好不容易等回了夫君,张氏按捺住心情尽心服侍夫君用膳,待他吃了两大碗饭后,张氏才与他提起女儿的事。

“夫君,夏儿她,她都不理人了,简直就跟痴了似的。”张氏心中极为不安。

宋力刚不以为意,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口中:“不就是不理人么,说什么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