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里不够站三个人的,我们再寻处树荫吧。”宋知夏说道。
“好。”
三人环视左右,很快就选定了一处树荫,离凉台有些稍远,但也不算太过,等会儿过来的考生多了,这点子距离很快就不显得了。
移往新地方后,到场的考生们也越来越多了,树荫下很快就占满了考生,考生们很明显的分成了两处,一处是文官,一处是武将,文官那处明显人多,占的地方大,越发衬得武将这边人少势小,占地零落。
宋知夏虽然是在场武将之后中地位最高的,但她身边却并没有站着几个人,武将之家的考生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各自为营。
这样的分开站位,其实很直白的体现了她们对宋知夏的排斥。
在这样的隐隐排斥中,宋知夏越发挺直了腰背,如青松般不屈不折。
她知道她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她曾经听过她们的非议之语,也经受过她们的避让之辱,她们把流言当真相,以为她失了清白,沾了污晦,避她唯恐不及,恨不得与她分道而行,她知道,所以她不屑去理会她们,与愚蠢的人作伴,只会让自己也变得呆笨愚蠢,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去,她们要避让,她更是求之不得,这样才能让她看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不值得结交,有多少人蠢得可怕,日后她要离她们远远的,免得被她们的愚蠢给连累了。
顾婵拉了拉宋知夏的袖角,小声劝解:“夏姐姐,不要在意那些蠢笨的人,以她们的猪脑子,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是流言什么是真相,那些离谱的流言,我是根本不信的。”
宋知夏微微抬眉:“如果不是流言,而是真的呢?”
“那又如何,以夏姐姐你的出身人品容貌,样样都胜过她们,就算是真的,夏姐姐日后的前程,也绝对比她们强。”顾婵很坚定的站在宋知夏这一方,她很聪明,也很果决,知道宋知夏是想要试试她,所以她立刻就坚定的表明了态度,她想的很清楚,她要依靠的是宋知夏,可不是那些小官小将之后,任凭她们怎么想怎么看,又碍不到她半点事,最好她们都躲得远远,那她就成了宋知夏唯一的手帕交了,以后有甜头都是她一个人的。
“可是你姐姐却不这么想哦。”宋知夏似笑非笑。
顾婵心中明亮,这是有门了,她早就想挤下大姐,成为宋知夏身边的第一人了。
“我大姐就是个糊涂人,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也不过过脑子,我知道夏姐姐是为了那回赏花宴的事而气恼我大姐呢,我也恼她,可恨那日我闹肚子疼,去不了,不然我肯定不会让夏姐姐你一个人待着的,唉,都怪我,贪凉吃多了井镇西瓜,肚子疼的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顾婵快言快语的就把自个和亲姐分了开,还顺便把她当日没去的缘由说了个清。
宋知夏满意的笑了,不管顾婵说的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挺顺她的心,果然带着顾婵比带着顾姝好,起码顾婵拎得清。
见宋知夏笑了,顾婵也开心的笑了。
顾妍完全不知道婵堂姐与夏姐姐在说什么,站在一旁不敢插嘴,此刻见到两人都笑了,她也傻傻地跟着一起笑。
又等了一会儿,祝祷仪式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一声低沉的敲锣声响起,所有考生都噤声看向了凉台。
一位气质沉静,年约三四十的女子肃容而出,与她的肃容不同,她的声音却显得清越活泼,好似黄鹂初啼,女子并没有介绍自己,板着脸就开始宣读祝祷仪式的规则。
祝祷会场上已经画好了格子,每个格子便是一位考生的站位,格子里有号码,考生从暗箱中抽取号牌,按号牌归位,待礼乐奏起,从一号考生开始,每位考生唱诵四句祷词,并随词起舞,到大合奏时,考生们同唱共舞。
肃容女子说着规则,底下考生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容易啊,祝祷词随榜公布,考生们早已背下来了,唱词倒不怕,但祈祝舞很长,动作和走位很多,分成这么多段后,要一步不错的跳下来,实在有点提心吊胆啊。
祝祷规则宣读完毕后,肃容女子退回席位,另有两名仆妇打扮的女子出来了,一人捧着一个木箱子,一人捧着一个大瓷瓶,瓶中插着杨柳枝。
仆妇把木箱子放到了凉台下的桌案上,退后一步,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请考生们抽牌。”
离凉台近的考生们先上前抽取了号牌,考生一个一个抽取,捧箱的仆妇在旁执笔记册,一个一个的对上姓名和号牌。
考生抽取了号牌之后,捧瓶的仆妇便会递上一根杨柳枝,杨柳有清净袪晦之力,故而祝祷仪式必备杨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