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没有回答,只低头继续揉着狗脑袋,问道:“一条龙这个名字,是你给它取的?”
顾惜惜点点头,心中疑惑到了极点。一条龙是看家护院的细犬,性子最是凶猛,平常要是有陌生人到跟前,哪怕有她领着,一条龙也会狂吠着扑上前去咬,像今天这种撒娇讨好的情形,之前从没有过。
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一条龙这样温顺?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魏谦又问道。
顾惜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答道:“打麻将时,图个好口彩。”
非但一条龙,就连三元四喜,也都是从麻将牌里取的名字。
“你喜欢打麻将?”魏谦若有所思,“我不知道。”
顾惜惜觉得今天晚上简直是怪异极了,狗子不像狗子,魏谦也不像魏谦,谁能想到他竟然送她回家,陪她看狗,还问她喜不喜欢打麻将。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一条龙还在魏谦身前蹭着,摇头摆尾亲热得厉害,顾惜惜忍不住伸手揪了下它的耳朵,低声道:“你这个叛徒!”
一条龙听见了,连忙奔过来蹭她,又仰着头看她,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的,又是疑惑又是亲昵。
魏谦便也看着她,黑黝黝的一双眼,在灯影子底下显得又执拗又郁结,顾惜惜突然觉得,他的眼神,竟有些像一条龙。
这还真是,见了鬼了。
却在此时,听见魏谦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他?顾惜惜一阵茫然,记得他什么?
魏谦低头看她,许久,叹了一口气:“你不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知道了,媳妇爱打麻将。
魏谦:接下来,我就来个投其所好。
魏谦:媳妇肯定能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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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到魏狗带媳妇去看狗了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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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罗氏与顾和得了消息一路飞奔回来时, 就见顾惜惜一个人坐在狗舍前的石凳上,一条龙安静地卧在她脚边,看见他们时, 顾惜惜抬起头来,神色却有些恍惚。
罗氏心里咯噔一下, 紧走两步来到女儿近前, 蹲身搂住她, 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顾惜惜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她,道, “一共有七封信, 魏谦给了我一封。”
罗氏接过信, 丝毫没有欢喜。她原本就不赞同女儿独自去见魏谦,况且方才被魏谦声东击西打了个冷不防, 以至于女儿被他带走了小半个时辰,此时满心里都是担忧, 生怕女儿受了欺负。
她向顾和使了个眼色, 顾和会意, 忙带着罗澍和罗光世走去了别处, 罗氏这才挨着顾惜惜坐下, 小声在她耳边问道:“眼下没有别人, 惜惜,你跟娘说, 刚才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顾惜惜一颗心噗地一跳,那扑在她颈窝里的炙热呼吸,那陌生又忧伤的唤声,瞬间又涌上心头。
后颈处突然就火烧火燎起来, 脸上也有些发烫,顾惜惜摇着头,轻声道:“没什么,他送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逗一条龙,再后面听见你们回来的动静,他就走了。”
逗一条龙?罗氏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顾不得纠结这些,只向她身上脸上仔细打量着,又道:“他没有怎么样吧?好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不怪你,你别怕。”
顾惜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魏谦有没有怎么样?说起来应该是有,她已经跟他退了婚,他就不该再那样搂着她,埋在她肩头那样亲密,可是比起梦里那些让她极度厌恶抗拒的纠缠,今晚的他,竟似乎有些脆弱。
顾惜惜不由得想到,也许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性子里全是冷硬乖僻?
罗氏见她不回答,心里越发惊慌,连忙又道:“好孩子,有什么事你跟娘说,娘一定给你做主!”
“娘,”顾惜惜靠上她的肩头,低声道,“他没有怎么样,就是躲开你们,把我送了回来,又说了一些古怪的话。”
罗氏松一口气,又问道:“他说了什么古怪的话?”
“他问我是不是不记得他了,”顾惜惜皱着眉,回忆着他说话时的忧伤神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娘,难道我以前见过他?”
罗氏仔细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当初给你们定亲时,你爹虽然见过他几次,但你那时候跟着你外祖母在连州,一直到冬天才回来,所以并不曾见过他。”
顾惜惜记得的情形也是这样。她是六岁时,由顾和做主,与魏谦定了亲,当时她正跟着外祖母和尚且健在的外祖父,在外祖父的家乡连州住着,所以并不曾见过魏谦,等冬天她回来时,魏家已经出了事,顾和正在犹豫要不要退婚,所以并不曾让她与魏家人碰面,她头一次见魏谦,是年初魏谦回京,登门商议婚事的时候。
可魏谦说她忘了他时,脸上那惆怅的神色,又让她本能地觉得,他没有骗她。
难道真是她忘了?难道她真的曾在哪里见过他?
顾惜惜向罗氏怀里又靠了靠,低声道:“可是他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撒谎。”
罗氏也想不出来原因,又见她似乎十分在意,便安慰着说道:“就算曾经见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理会他。”
可顾惜惜却隐隐觉得,那次见面,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件奇怪的事,一条龙好像认得他似的,在他面前不吵不闹,十分亲热,也不知道怎么了。”
罗氏越听越觉得古怪,问道:“你怎么把他带到狗舍来了?”
顾惜惜摇摇头,道:“不是我带他来,是他自己找到这边来的,我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顾惜惜觉得自己与真相似乎只有一墙之隔,可偏偏就是找不到门路,怎么也看不清楚。
“罢了,别想了。”罗氏摸摸她的头发,“魏谦心思叵测,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去见他,管他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你,今后你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相干了。”
“不行呢,”顾惜惜道,“他手里还有六封信,虽然他没说,但我觉得,以后他还会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