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想到她那双冷漠的眸子,皇上的眼神也黯淡下去,手中的茶盏被捏的粉碎,刺入他的手掌,屋子里瞬间弥漫了血腥的味道。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皇上松开手中的碎片,由着宫人拿着帕子给自己止了血。
“回皇上的话,娘娘在寿宴开始的时候出去的,只是半路上差使我们回来拿东西,我们没找到……”答话的是皇后的婢女音希,她在皇后还未出嫁时就侍奉一旁,只是一直也摸不透那位的心思,不过若是她能摸透半点主子的心思,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下等婢女。
“她甩了你们,那她要去做什么?”
怒气一点点浮上表面,如同墨汁在水缸里,一点点扩散开来。
屋外的烟花不知疲倦,每一次的声响足以让人窒息。
屋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伴着一阵咳嗽,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走的很慢,她很瘦,一身白色的常服被风吹起,衬的她整个人弱不禁风。
太后寿宴,一身白衣,这皇后怕是疯了!
一头黑发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只以一支玉簪挽着,巴掌大的小脸白的瘆人,那薄唇紧紧地抿着,如六月的柳叶,上扬的弧度显示了淡淡的嘲讽。
“你站住!”
那贴身侍卫使了个眼色,一干人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女子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又或者,跟这人说话她觉得恶心。
“瑶瑶,你我之间,非要这样吗?”皇上放下自己的姿态,走上前去,单手从背后环住了那人。
那人没动,不闪,不避,却也吝啬自己的目光,不肯回头看一眼:“放手!”
皇上听了这两个字,冷笑了一声,反而把那人环的更紧,埋首发间,一字一顿地说道:“瑶瑶。”
这两个词极尽温柔之能,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女子把头一偏,薄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头叩在他的心门之上:“我去见他了,我们很愉快。”
皇上把那只染血的手插进她的发间,慢慢地自上而下梳着,快梳到发尾时,一把揪住了,面庞之上写满了狰狞,方才的温柔如水竟似错觉一扫而空。
女子吃痛,虽然病重却反应不慢,一抬手,银光从手腕流转出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将那缕头发割断,更直指皇上的面门而去。
一丝不快从他精致的眉目之间闪现,眼底是按捺不住的杀意和苦痛的宠溺:“你去见他!”
“不错!”女子将那匕首一扔,转而从墙壁上取下一把半人高的长刀,不给面前之人喘息的机会,刀势裹挟着恨意,呼啸着划破夜空。
宫墙的那边热热闹闹,这头却冷清的要命。
音希抬起头看去:“这又不是第一次动手了,慌什么?一个个给我机灵点,别私底下嚼舌头根子!”
也都是刀尖上走过来的,自然知道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