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又加霜,虽然德嫔素日跋扈,见到她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众人皆卸下往日心防。
“父皇留有遗诏,德嫔娘娘死后可与他合葬一处,”卫永昌说,“如今,也算了却父皇一桩心事。”
“这怎么行,就算合葬,也是要让德嫔单独放一个棺材。”淑妃不肯,凭什么他们生前快活死后也如是这般恩爱,“来人啊……”
一旁的侍从们都跪倒在地,那是圣上的遗体,那是娘娘的尸身,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冒犯。
这次国丧,接连发生状况,新晋的一些礼部官员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吓得浑身冒汗,只后悔往日少读了史书。
“依陈阁老的看法呢?”淑妃指尖一指,揪出了一人。
“老臣以为,德嫔此举不合规矩。”
“诸位都听到了吧!”淑妃环视群臣,不可一世。
“儿臣以为,既然父皇生前留有遗诏,那么我们当让他老人家走的放心才是。”卫长阳不满淑妃一日登上枝头就如此张扬。
一时间,庄严肃穆的国丧,变成了乱哄哄的菜场。
这个人说可以,那个人说不行,身披缟素的臣子们,老学究和激进派,缠在一起,几乎要动手打起来。
“既然是圣上的旨意,那我们这些做人臣子的照办就是了。”说话的人是江将军。
他有重兵在手,有军功在身,三代人赫赫战功,他说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江水寒十分诧异,自己的爹爹向来懂得明哲保身,怎么今日要做那出头鸟?
更奇怪的是,那嚣张的淑妃竟然听了,她迟疑片刻,叹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按江将军说的办。”
接下来的丧葬流程,也都没出什么差错,众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谁也不曾注意江将军的头一直偏向一侧,不知在躲避着谁的目光。
在京都城里,一处不起眼的街道,两方人正在对峙。
一群人追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将他逼入小巷。
“光天化日,朗朗干坤,”青年男子朗声道,“永昌王府的侍卫就能这样罔顾王法?”
“若是王妃您愿意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了,也就省去这诸多麻烦。”道隐走上前来。
智伯瑶愤愤地把脸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追了我五日,你到底是要怎样!”
“这话该我问王妃才是,”道隐说,“王爷可是在府上盼着您回去。”
“我要走便走,休想拦住我!”智伯瑶将身上的非明刀取下来,“除非,你们要跟我动手!”
“我们带来的人手确实不足,”道隐很清楚智伯瑶的实力,“但是您要走,那就从我们的尸身上踏过去。更何况京都戒严,过的了我们这关,您还要应付大大小小的盘查,惊动了京都府,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智伯瑶心一横,飞出一刀,道隐闪躲,在抬头却发现智伯瑶足见一点,已经飞出小巷,在屋顶上急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