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永昌在御书房愣了一夜。
淑太后在床上安眠一夜。
“圣上,太阳出来了。”太监提醒卫永昌。
“这样快,天就亮了?”卫永昌坐在椅子上,不肯起身,脚步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您都一夜未合眼,不如先去躺一会儿?”
卫永昌摆摆手:“不了,该来的逃不掉。”
走在去智伯瑶寝宫的路上,卫永昌说:“听说内务府都已经把下葬的日子定下来了?”
“老奴不知啊。”太监把头低下,不敢说是,也不敢回答不是。
宫里头一片哀戚,毕竟是白事,谁敢在脸上扬起笑容?
卫永昌走在前面,只觉得异常孤独。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跟他说真心话了,这些下人们胆子都小,没有谁像智伯瑶一样口无遮拦,不戴面具做人。
血腥气还弥漫着不肯散去。
卫永昌推门,走进去,却看到道隐正把两根半尺长的针,从智伯瑶身体内取出来。
“你在做什么?”卫永昌怒不可遏,上去一个巴掌就将道隐打翻在地。
道隐本来不该只被一个巴掌就撂倒的,他看上去,脸色也白的吓人。
“卑职想到之前学过一个救命的法子,便试一试。”道隐爬起来,跪好了。
“朕不许你动她!”卫永昌是不愿意相信道隐所说的话,“人都这样了,能有什么法子……”
“咳咳”床上的智伯瑶突然咳嗽。
道隐和卫永昌两人都回过头去看。
只见智伯瑶一直不住地咳嗽,将身子带动了一起颤抖。
咳着咳着,她的面色似乎转红了,竟然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屋内三人,互相看着,惊吓,惊讶,惊喜。
“这是地狱?”智伯瑶四下张望,随后很失望。
“这是人间。”卫永昌上前抱住了智伯瑶。
她是活的,她的身子是热的,她会说会笑也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