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且散去,事情明日再议。”卫永昌挥挥手,要他们散了去。
“可圣上,山南这次灾情严重,实在是等不得。”有一个不要命的站出来说话了。
其他臣子哆哆嗦嗦地望去,果然是那高景行,这人也不知什么来头,朝中没有什么亲信却能一步登天,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侍郎,不由得叫人好奇这位高大人究竟哪里棋高一着。
相处久了,众臣才发现,这位高大人别的没有,脾气是出了名的倔强和不知变通。
人人在心中窃喜,等着看鸡蛋和石头是要如何硬碰硬,长时间的压抑,他们需要有人反抗,可他们都知道出来反抗的人绝不会是自己,因为他们惜命,他们噤若寒蝉,在这位新君召的时候来,在他赶的时候走,满嘴的道义最后所做不过是战战兢兢来抱住头顶上的乌纱帽。
“哦?”卫永昌横行惯了,很久没有人敢顶撞他了,因此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笑。
卫永昌这一笑比直接杀人还要让人背后发寒,众朝臣“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时而用眼神瞟着这位传说中后台很硬的高大人。
“很好,你说的很对。”卫永昌用手指着高景行。
所有人都在等一句“推出去斩首”,事情的进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你留下来,稍后朕与你商讨山南赈灾之事。”
一句话给足了高景行面子,大家都在心底里达成了无声的共识,改天一定要好好拜访一下这位高大人,看看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子有恃无恐。
跟着道隐大步走出门去。
卫永昌心里涌起一阵悲哀:“朕这是在干什么?”
怀疑,猜测,揣度,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去问罪?说好的信任,说好的爱护,说好的尊和敬,打破美好过往的人,是自己。
察觉卫永昌脚步停下了,道隐也停在原地垂手站着。
卫永昌抬眼看道隐,心下涌起一阵愧疚,随着道隐和巫怀慕的不趁手,卫永昌养了其他探子,平日里是普通宫人的身份,实则为他偶尔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据探子报告他音希与道隐接触,再到道隐来找他,中间没有任何的迟疑,对道隐的怀疑,实在是太过可笑了,是对道隐忠心的污蔑,也让卫永昌从心底里有些看不起自己,别人以真心对自己,不该换来这种待遇。
“道隐……”
道隐垂下头:“卑职在。”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道隐答:“一十三载又三个月零一天。”
卫永昌笑了:“你永远都是那么可靠。”
“身上谬赞了。”
“朕琢磨着,你在我身边尽职尽责,如果朕说给你说一门亲事,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