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见状,苏木看向一旁苏陈氏,把外套给自己的夫人披上,苏陈氏有心想拒绝,苏木的身体比她还差,不过自家老爷一脸我不冷的表情,最后还是笑着接受了。
苏叶这半年学武,身体强壮了不少,桑桑已经有了赵暄的衣服,他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苏泽兰披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吼叫声渐渐小了,打斗也快要停止,黑衣人伤的伤,捉的捉,商船上的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危险解除了。
看着陆卓收拾战场,清点人数,半夜冷风瑟瑟,桑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桑桑看向苏陈氏他们,也是一脸卡白。
娘,我们回船舱里去吧。”死了这么多人,收拾都还要收拾很久。
苏陈氏叹了一口气,“好。”
桑桑跟着苏陈氏往上走,余光注意到找赵暄没有跟上来,桑桑回头,甲板上的灯光微暗,稍微走远一点 ,桑桑就看再不清他的眉眼。
她裹紧了肩头的衣服,轻轻的咬了咬唇。
“兄弟。”甘松捅了捅赵暄的手肘,对着桑桑的方向努了努嘴,“上呗。”
“上?”赵暄望着被血染透的河面,这几个字飘飘的,像是这三月风,吹散在大宁河畔。
他转头过来,想着桑桑那被冒着血的伤口,被染红半边的衣裳,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嗜血之色。
因为才经历过一场浩劫,船上的大夫也不好找,桑桑的胳膊伤的不严重,刺破了一点皮 ,忍冬给桑桑上了金疮药后,桑桑很困,围在桑桑船舱里的苏家人见状,悬着的心都松了下去,悄悄的离开的桑桑的船舱。
哪怕伤口痛痛的,桑桑躺在床上,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的不久,一个白衣人影开了舱门,坐在了桑桑的床头。
他也没有叫他,定定的看着桑桑,又从被窝里翻出了她的刚刚受了伤的左臂,被子里的人感到不舒服,嘤咛了一声,他的动作楞了一下,然后给她捏了捏被角,不知道他坐了多久,才从桑桑的床头离开。
昨天混乱了一宿,天大亮的时候,桑桑从床上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忍冬提醒道,“二小姐,你小心胳膊。”
睁开眼,桑桑用忍冬递过来的湿毛巾抆了抆手,问她,“我们苏府的人有伤亡吗?”
昨天晚上慌乱之中,有些仆人是和他们一起的,但有些却是没有,这一次上京,他们差不多带了十多个仆人。
忍冬抆了抆眼睛,“武大娘没了。”
武大娘是带过来的厨娘。
桑桑愣了一下,然后把手帕递忍冬,“抆抆吧。”
忍冬抹了抹眼泪,又对桑桑说,“昨天的将士走的差不多了,不过听说还留了几十个人下来,保护咋们大家的安全。”
桑桑哦了一声,既然这样,说明这条船也没有受到伤害。
不过因为武大娘这个消息,桑桑一上午都恹恹的,武大娘做点心的手艺是一绝,以前二伯母在的时候,桑桑记得她就很喜欢吃武大娘的伤心,所以这一次苏陈氏才说带上她的。
过了一会儿,陈汝景给桑桑送了了一些她喜欢吃的点心来,她都没有什么心情。
“桑桑,你吃一点东西,伤口才能恢复的快。“陈汝景坐在桑桑的旁边,担心的说,又问她伤口严重吗。
桑桑对着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事,怕他担心,自己就拿着玫瑰酥吃了。
“二表哥,你还好吧。”桑桑细细的看着他,陈汝景去年过了院试,如今也是去京城参加春闱的,上辈子因为临行前,感染了风寒,所以即使现在避开了,桑桑还是时不时担心,春闱还没有正式开始,万一到了京城,他生病了怎么办。
“我自然是没事。”陈汝景看着桑桑,温柔的笑了笑。
他昨夜一宿未眠,刚刚过来的时候敷了两个鸡蛋,才消掉了眼睛上的红肿,不过气色看着是好的。
桑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陈汝景,确定他没事,才放心来,看着桑桑这么关心自己,陈汝景失落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过来。
这个时候,苏陈氏和苏泽兰进来了。
桑桑放下手里的糕点,“娘,姐姐。”陈汝景也说,“兰表妹,姑姑。”
苏陈氏坐在桑桑的床边,观察她的胳膊,发现桑桑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气是足的,松了口气。
桑桑看苏陈氏进来了,想到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思考的事,“娘,既然遇见了暄表哥,不如请他一起去二叔父家里住呗,反正他和二表哥都要去参加春闱了。”
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苏陈氏倒事对赵暄没有别的什么意见,“不过,桑桑赵暄能同意来去二弟那儿吗?”
苏陈氏觉得这件事的关键不在自家是否同意,而是赵暄。
听见苏陈氏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桑桑轻吁了一口气,其实她心里也拿不准,不过总是要试试的。
本着试一试的想法,桑桑去敲了敲赵暄的门。
门一开,桑桑就甜蜜蜜的笑着,“暄表哥。”
“进来。”赵暄一看是她,眼底流闪过不易察觉的细碎光芒。
桑桑带着忍冬进来,不过忍冬才迈进一个脚,赵暄就冷眼过去,“我说的是你一个人。”
这就有点尴尬了……
桑桑转头过去,“忍冬,你回去等我吧。”
忍冬偷偷的看了赵暄一眼,对着桑桑说好,就退出去了。
“关上门。”赵暄又对桑桑说。
“哦。”桑桑点点头,用好着的那只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她对赵暄说,“暄表哥,你去京城找好地方住了吗?”
赵暄一扬眉,“你想说什么?”
桑桑那种很久没有用到的讨好人的,软绵绵的笑容又挂在脸上,“明天下午就能到京城了,你和我一起去二叔父家住吧。”想了想,桑桑又补充,“他也是你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