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你怎么出来了?!”周大娘立时就急了,忙拽着周云娘往回家拖,“快回去!”
“娘!你莫想再把我关起来!女儿一定要嫁给那人!”周云娘死死站在原地,一脸坚持。
“嫁什么嫁?!那个是什么人?是克死三个老婆的傅礼!是不祥之人!你嫁过去不是找死吗!”周大娘立时就怒了。
“那又如何,女儿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定要嫁给傅礼!”周云娘一脸坚持。
“哎呦,作孽啊、作孽啊!”周大娘嘴角一咧,噗通一声屁股坐地,拍腿大哭起来。
二人这一闹,围观街坊又一次炸开了窝。
“傅礼?哪个傅礼?”
“总不会是城东的那个傅礼吧?”
“哇,这周家二姑娘居然要嫁给他?”
“哎呦呦,这都什么事儿啊!”
先人板板,果然就是周云娘的委托给惹的祸啊!
莫名其妙背了半天的黑锅的郝瑟撩起眼皮翻了一个白眼,压了压火,推开人群走上前,朝着周家母女一抱拳:
“周大娘,周小姐,可否听小的一言?”
“作孽啊、作孽啊啊!”周大娘嚎哭不停。
“娘——”周云娘死命拉着周大娘的胳膊,气得脸色煞白,“你先起来!”
二人撕扯成一团,直接将郝瑟无视。
“……”郝瑟伸出一根指头挠了挠脸皮,四下一瞅,吸了口气,双手叉腰,骤然提声大喝,“傅礼——其实——不克妻啊啊啊!”
这一声,声厉如箭,直冲云霄。
周遭倏然一静,然后——
“诶?!”
众人惊呼险些掀翻桑丝巷。
*
桑叶影,葡叶摇,茶香袅袅绕。
顾桑嫂小院内,郝瑟、尸天清、陈冬生、顾桑嫂,周大娘和周云娘在葡萄架下围坐一圈,形色各异。
“行,我倒要听听,你们凭啥说那傅礼不克妻!”周大娘一脸警惕瞪着郝瑟和尸天清道。
其余几人目光唰一下射向郝瑟。
“嗯咳,那么,傅礼调查汇报正式开始!”郝瑟一拍手,“首先,有请我们首席探员陈冬生上场!”
说着,就呱唧呱唧一阵鼓掌。
可惜除了尸天清给面子一同拍了两下之外,其余人皆是一脸漠然。
“好勒!”陈冬生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跳起身向众人一抱拳道,“诸位,经过我小冬子在乐安县走访了整整一日,询问了四十八位当时了解这三桩旧事的老人,得到以下消息□□,绝对真实可信——”
“别贫嘴了,赶紧说吧!”顾桑嫂一脸不耐烦道。
陈冬生噎了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先说这傅礼第一位定亲的赵小姐,其实是个体弱多病吹风就倒的药罐子,曾有大夫断言这赵小姐活不过十岁,可是这赵家和傅家是世交,这傅礼和赵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所以这傅礼就不顾家人反对,冒险下聘——可谁曾想……唉,真是红颜薄命,命比纸薄啊……”
“所以啊,这只能怪这位赵小姐命数不好,怪不得傅礼啊。而且,还充分说明傅老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郝瑟发表感慨。
周云娘面色稍稍放松,看了一眼周大娘。
周大娘脸皮一抖:“那第二桩亲事呢?”
“这第二位与傅礼定亲的城北张小姐,倒是身体康健,可惜这儿——”陈冬生指了指脑袋,“有点问题,因为傅礼第一桩亲事不成,后来便起了克妻的谣言,所以傅礼无奈之下,才选了这一位性格有些憨直的小姐。”
“不料下聘那日,看护张小姐的丫鬟婆子一时好奇去看热闹,这张小姐一时不慎,就从绣楼下摔了下来……唉……”陈冬生叹气。
“看看,这分明就是克妻!”周大娘叫道。
“别忙别忙,还有后续呢!”郝瑟忙道。
“没错!这事儿还没完呢!”
陈冬生压下几分声音,“张家人原本也以为张小姐只是失足落楼,可未曾想,过了几年,那张家的小儿子,就是张小姐的弟弟一日醉酒之时说漏了嘴,这才真相大白。”陈冬生微微摇头,“那张家小公子嫉妒这个傻姐姐处处受家人偏顾,加之那时年纪小,一时不忿,所以起了歹念,在傅礼下聘那日,支走丫头婆子,将自己姐姐推下了楼……”
此言一出,顾桑嫂、周大娘和周云娘皆是面色大惊。
“唉,人间惨剧、伦理悲剧啊!”郝瑟掩面摇头。
“这张家不想家丑外扬,就将此事瞒了下来,还恬不知耻去求傅礼也莫要将此事外传,结果,傅老板还真应了。”陈冬生显出敬色,“这傅老板还真是条汉子。”
“没错没错,是条汉子!”郝瑟连连附和。
周云娘露出微微笑意,周大娘面色也有些动摇。
“那第三桩呢?”顾桑嫂问道。
“这第三家就更谈不上克妻了,那个小户女子是与自己情郎私奔罢了。”说到这的陈冬生双眼闪闪发亮,“听说那二人早已情投意合,家里也默许了,结果这家人贪图傅礼的聘礼,不顾女儿反对订了亲事……后来这姑娘私奔,傅礼打听到了前因后果,就主动退了亲事,还送了一份贺礼给这家,可惜,这些事儿,却几乎无人知晓……”
“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这可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啊!可惜却被流言所害……”郝瑟一脸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