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天清身形一颤,愣愣扭头,一脸虚无状望着文京墨。
文京墨一脸无语问苍天:“郝瑟不过是来葵水,又不是死了,你干嘛一副天塌地陷天地同悲的表情?!”
“葵、葵水……”尸天清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忽然,身形一震,猛然扭头看向郝瑟,双眼暴突,眸光惊颤,仿若晨间初露点缀其中,摇摇欲坠。
喂喂,尸兄,你这个表情搞得老子很有罪恶感啊!
郝瑟满头黑线。
渐渐得,就见尸天清苍黄面皮之上浮上两抹嫣红之色,迅速从双颊蔓延至耳畔,犹如将尸天清整个人都煮熟了一般。
下一刻,就见尸天清猛一转身,额头咚一声碰在了洞璧之上,唯留一挺笔直背影和一双通红耳廓对着郝瑟和文京墨二人。
文京墨:“……”
喂喂,尸兄你这**的背影很很引人犯罪啊!
老子现在是断背流血,大姨妈驾到,实在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啊!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冒出来,郝瑟立时觉得肚子更疼了,背后伤口更是开始火辣辣地刷存在感,不禁有些表情狰狞呲牙咧嘴。
文京墨眼角一瞄郝瑟,眉头一皱,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草,蹲到郝瑟身侧道:“郝瑟,这是小生刚刚摘得的药草,还是先给你背上的剑伤止血吧。”
“好好好!”郝瑟连连点头。
文京墨目光在郝瑟后背破裂衣衫上扫了一圈,吸了口气:“得罪了。”
说着,就探手去拉郝瑟的破衣。
突然,一只蜡黄手骤然冲出,死死捏住了文京墨的手腕。
竟是前一秒还在面壁的尸天清。
文京墨转目:“尸兄,你这是何意?”
尸天清看了一眼郝瑟,轻咳了一声,垂眸,面色微红。
文京墨立时明白过来,不禁眉峰乱跳叫道:“尸天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还要顾忌什么男女大防?”
“哎呦我去,保命疗伤要紧啊,这等细枝末节你俩就别叽叽歪歪了!”郝瑟嚎叫。
尸天清长睫一颤,抬眸,从文京墨手里抓过药草,定声道:“我来。”
文京墨挑眉。
郝瑟大叫:“谁来都行,赶紧的,如今老子的血是金贵的紧,速速止血,别浪费时间了!”
“千竹,你转过身。”尸天清直直看着文京墨。
文京墨鹿眼一眯。
尸天清眸光清冷,面色沉凝,定望文京墨,一脸毫不妥协。
文京墨脸皮抽了一下,转身背对郝瑟。
尸天清神色这才缓下,吸了口气,以手指之力将药草碾碎,慢慢剥开了郝瑟背上的破烂衣衫。
只一眼,心脏便骤停半拍。
烂衫之内,郝瑟贴身穿着的宝甲被割裂断开,一道长过六寸的伤口赫然横在后背之上,两侧皮肉外翻,隐隐发白,因为浸水,那伤口显得又深又宽,内里渗出血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未伤到筋骨,应是那贴身宝甲护挡之功,否则,那杀手的夺命一剑……
这一剑,乃是阿瑟为保护……保护自己所受……
一道无形之力将尸天清心脏紧紧攥住,几乎令他无法呼吸,持药蜡手微微颤抖不止。
“咋了?该不会是老子的后背破相了吧!”郝瑟惊呼一声。
尸天清眸光一颤,轻吸一口气,哑音缓柔:“没有,不过是皮肉伤,不妨事的,养几日就好。”
说着,就将掌心碾碎的药草汁水小心翼翼覆在了郝瑟背伤之上。
钻心刺痛立时让郝瑟整个后背一缩。
上药的手指一顿,手法立时变得更轻更快,就如清风拂过肌肤,不留痕迹。
“好了……”上药完毕,尸天清收手,定定看着郝瑟伤口,皱眉道,“只是此时没有绷带……”
“没事没事,我趴着就好。”郝瑟频频倒吸凉气道。
可这一吸气,却是大大不妙。
只觉下方一股灼热液体呼呼啦啦顺流而下,渗透裤腿,将铺垫的树叶染上绯红之色。
先人板板啊!
郝瑟狠狠闭眼,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塞到树叶堆里,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尸天清垂眼一扫,蜡白面皮立时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艰涩道:“阿瑟,天清帮你换些叶子……”
“不用!”郝瑟骤然抬头,脖筋暴跳大叫一声。
旁侧的文京墨闻声转头一看,立时眉梢乱抽叫道:“赶紧换树叶,难道你要在血里趴着不成!”
“老子自己来!”郝瑟红眼红脸大叫,一副要跟二人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