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晨迤东峰的剑法才是九青绝学!”
“快滚回你们翠灿峰!”
叶英招眸光一闪,宝剑灿然出鞘:“得罪了!”
话音未落,剑光已出,直奔李关山杀去。
李关山面色一变,正要拔剑抵抗,忽然,一道银光破风而来,仿若一丝春雨穿透浓浓夜色,飘飘落在了额头之上。
李关山只觉眼前一黑,重重摔在了地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东峰一众弟子就如一批断了根的木桩子,齐刷刷栽倒在地,只留叶英招和仲华方二人两脸蒙圈站在原地。
“你们两个,真是太嫩了!”一声不屑从身后传来。
叶、仲同时扭头。
但见夜色中,一袭紫贵衣袂随风震荡,紫翎靴踱着方步款款而来,手中金琥珀金板在半空帅气旋甩散开,变作一抹金色腰带扣回了腰间。
紫衣之后,一抹流云青衫伴着缕缕青丝缭绕在山风之中,月光下,清绝容颜如霜似雪。
“郝大哥、尸大哥”叶英招和仲华方同声惊呼,“你们怎么来了?!”
郝瑟咧嘴一笑,一敲叶英招的脑门:“来帮你们啊!”
叶英招双目绷圆:“你们、你们是来帮三师姐洗脱罪名的?!”
郝瑟眨了眨眼:“差不多!”
叶英招和仲华方立时两眼泛红,满面感动,长揖到地:“多、多谢郝大哥、尸大哥!”
“好啦好啦,别谢来谢去的浪费时间了!”郝瑟摆手,“赶紧干正事!”
“三师姐就被关在禁室之中,这是我们偷来的钥匙。”仲华方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尸天清。
“尸大哥,快快快,这边!”叶英招忙给尸天清带路。
“哎呦,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啊!”郝瑟猛然上前一边一个箍住了叶英招和仲华方的脖子,将两个人给硬生生给拽了回来,“尸兄可是去问正事,你们别去捣乱了!”
“诶?”
“可是——”
叶英招和仲华方被郝瑟勒得直翻白眼。
“好啦,过来跟老子聊聊,说说你们这几日吃了啥喝了啥是否正常如厕啊——”郝瑟不由分说将二人拖走,还不忘回头向尸天清打眼色。
尸兄,放心去吧。
尸天清嘴角勾起,向郝瑟轻一颔首,转身走到禁室之前,打开铜锁,用力推开石门。
哐当巨响声中,石门缓缓打开,一抹白色寒气从石洞中卷旋而出。
尸天清笑容一收,迈步走入了禁室。
*
禁室之内,冷意渗骨。
薛槿之神色怆然,蜷缩在禁室尽头,血染衣衫,发髻脏乱,手上、脸上的血污早已干涸,贴在皮肤之上,黑红斑驳,仿若一层干涸裂开的皮肤。
平日清亮而秀丽的眸子之中,此时透出的只有空洞和绝望。
突然,石门重响,门板开启,一抹霜月洒入,映出一道如剑身姿。
薛槿之慢慢抬头,待看清来人容貌,双眸豁然暴突,干枯双唇颤抖难休:“尹、尹师叔?!”
面前俊容仿若一汪月泉,轻轻一颤,又归于平静。
流云青衫拂动,笔直身形行至薛槿之面前三尺之处,撩袍落座,如水清眸在薛槿之周身扫了一圈,剑眉微蹙,哑音轻起:“薛女侠,你可还好?”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将薛槿之击溃,汹涌的泪水瞬时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尹师叔……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薛槿之手脚并用爬到尸天清身侧,死死揪住尸天清衣襟,仿若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尸天清静静看着薛槿之:“尸某知道。”
薛槿之哭声骤停,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瞪着尸天清。
尸天清眉眼舒缓:“薛女侠心怀侠义,向来以大局为重,以师命为尊,绝不会违逆师命,枉断人命。”
薛槿之定定看着眼前仿若谪仙一般的清绝容颜,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对、对不起,尹师叔……对不起……那日……那时……对不起、对不起……”
尸天清长睫微敛,黑瞳中划过一道凉澈流光,抬起手臂,仿若一个长辈一般,轻轻拍了拍薛槿之的发顶。
薛槿之身形一震,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了尸天清身前,匍匐剧颤。
月光透过门隙洒入,映照在尸天清韧直背影之上,透出清冷如泪的明辉。
良久,尸天清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薛女侠,你若信得过尸某,可否将案发前后的情形详细说给尸某听听?”
薛槿之全身一颤,猛抬头盯着尸天清。
尸天清眸定如星:“尸某必竭尽所能,助你洗脱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