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腾飞胸口之上,交叉横着一个黑色的十字形的伤口,两侧皮肉缩紧,形成两道沟壑,深可见骨,可是伤口边缘却是十分整齐。
岳伯从木匣中取出一根木尺,趴在伤口之上,用尺子细细丈量,然后又掏出镊子,拉开缩起的皮肉,细细观察,这般足足折腾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直起了身,陷入良久的沉默。
“岳伯?”文京墨出声提醒。
岳伯身形顿了顿:“这十字伤口便是致命伤,只是从这伤口的长短、切口边缘、颜色和形状推断,应是同一柄剑在几乎同一时间造成的。”
“同一柄剑怎么能在同一时间造成一个这样的伤口……”郝瑟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叉”,脸皮抽搐,“这不科学!”
“江湖上只有一种剑招可以做到。”岳伯声冷如冰,“双雁归!”
屋内一片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
先人板板!这咋和老子推测的不一样啊?!
郝瑟抓狂。
“当真是双雁归?!”良久,尸天清才出声问道。
“不会错。”岳伯平声道。
“那、那就是说,大师兄果然是九青派的薛槿之杀的!”宋艾双目赤红,低吼道。
文京墨眉头紧蹙,舒珞沉容,尸天清剑眉皱成一个疙瘩。
“等一下!”
突然,郝瑟高叫一声,噌一下跳上前,一把抓住了武腾飞的裤子就往下拽。
众人顿时惊呆,唯有尸天清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郝瑟的脖领子将郝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到了一边。
“阿瑟!”吼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尸天清几乎是崩溃的。
文京墨脸皮抽搐,宋艾一脸受惊过度,岳伯两眼暴突,舒珞惊魂未定。
“咳,那个,我是想提醒大家,还有一个伤口未验……”郝瑟看着众人的表情,干笑两声。
众人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唯有尸天清的脸更黑了。
“对,还有一个伤口。”岳伯定了定神,慢慢褪下武腾飞的裤子,拿着木尺和夹子仔细检查。
“啥子情况啥子情况?”郝瑟伸着脖子就要去看。
“郝瑟!”文京墨忍无可忍,一巴掌把郝瑟拍到了一边。
“阿瑟!”尸天清眼皮乱跳,一张脸黑的仿若锅底一般,“莫要胡闹!”
“额,老子只是……”
“阿瑟!”
“好嘛好嘛,不看就不看,反正啥子都没了,也没啥看头……”
文京墨掐头,尸天清扶额。
舒珞一脸疑惑。
众人各异表情之下,岳伯迅速查验完毕,得出结论。
“是同一把剑,伤口整齐利落,毫无半丝犹豫。”
“是先杀后阉,还是先阉后杀啊?”郝瑟又不怕死问了一句。
文京墨和尸天清同时怒目死瞪。
“这个很重要的!”郝瑟梗着脖子叫道。
文京墨和尸天清四目更瞪。
“先阉后杀。”岳伯平静回了一句,便开始给武腾飞穿衣,收拾工具。
“哎呦我去!”郝瑟咋舌,“舒公子,搞不好还真让你蒙对了,这凶手看来真的对某个位置十分深恶痛绝,杀人之前还不忘把这块肉给切了——”
文京墨、尸天清脸皮抽搐,厉瞪郝瑟。
“这个……”舒珞看一眼这二人的表情,决定保持沉默是金。
“果然是薛槿之!薛槿之!薛槿之!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我宋艾定要将你凌迟!”宋艾跪在地上,狠狠砸地。
“宋兄——”文京墨蹲身,拍了拍宋艾的肩膀,“稍安勿躁,此案怕是没这么简单。”
“事实俱在!除了薛槿之还能有谁?!”宋艾猛然抬眼,双目赤红吼道。
文京墨鹿眼长眯:“你若是信小生,再给小生三日,小生定会查明真相,若真是薛槿之,小生定会帮你手刃仇人!”
宋艾定定看着文京墨半晌,一把握住了文京墨的手,重重点了点头:“文公子,我宋艾信你!”
“好,那三日之后,宋兄等小生的好消息。”文京墨展颜一笑,起身抱拳。
“好!”宋艾抱拳,“诸位,我送你们出去。”
众人又随着宋艾走出夕秋院,在门前辞别离开。
“喂喂,文书生,你到底给那个宋艾灌了什么**汤,他竟然对你的话如此死心塌地?”回路之上,郝瑟一脸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