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的好!”郝瑟满满笑意起身,热烈鼓掌,“好一个爱意入骨,情真意切!”
“还是郝大侠懂我!”庐笙朝郝瑟一抱拳,“还望郝大侠助庐某一偿宿愿!”
郝瑟笑意灿烂,三白眼笑得精光四射,慢慢抬起右手,打了一声响指。
“啪!”
三道黑色寒光猝然迸出,以惊电之势射入庐笙的胸口。
庐笙就保持着瞠目结舌的表情,直直倒在了地上。
郝瑟撩袍蹲在庐笙身侧,冷眼寒瞪,竖起扳指,将一根蜂针慢慢压入庐笙的胸口肌肉,一字一顿:“私奔?待有了孩子,心就定了?庐总旗,你这哪里是私奔,分明是强抢□□拐卖人口吧。”
庐笙面色泛青。
“娶为妾?再娶正妻?”扳指慢慢压入第二根黑针,“原来庐总旗爱一个人入骨,不过就是赏她做一个妾啊。”
庐笙双唇乱颤,却半音难出。
“与你私奔是天大的福气造化?”第三根蜂针慢慢刺入,“庐总旗,你哪里来的这种狗屁自信?”
庐笙浑身开始发抖,嘴角溢出血丝。
郝瑟骤然挥出一拳,重重锤在了那三根蜂针刺入之处。
庐笙喷出一口血,脸皮扭曲变形。
郝瑟眉峰竖如剑锋,双目灼怒烈火,一字一顿迸出冷音:“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说罢,手臂开展一甩,黑色扳指在庐笙胸口拂过,三根蜂针猝然收回。
庐笙狂喷一口鲜血,翻滚起身,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冲出了客栈。
一堂死寂。
尸天清、舒珞、文京墨、流曦四人,面色惊疑不定,齐刷刷望着那一剪散出滚滚怒气的背影,无人敢出一声。
突然,尸天清骤提宝剑,转身就要冲出。
“尸兄!”舒珞和文京墨同时拉住了尸天清。
“微霜兄,此人适才不过是口出妄言,罪不至死。”舒珞道,只是口气却是冷的惊人。
“杀了锦衣卫,会惹一堆麻烦。”文京墨最是冷静,看着郝瑟的背影,不禁皱眉,“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郝兄你又何必如此动怒?”
“我只是——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郝瑟站在窗前,轻轻阖眼,长长叹气,“千年流逝,沧海桑田,可人心之桎梏,却从未退去。”
日光绘影,紫衣翩飞,郝瑟面容之上的愤悯之色,犹如俯瞰众生的天人,高深莫测,再无人可以触及。
尸天清面色骤然发白,舒珞无由来一阵心慌,文京墨瞪眼,流曦失声。
金光之中,郝瑟双手背负,仰首轻叹:“可惜啊可惜,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岂是蝼蚁之力能抗衡?鼠目寸光之辈,瓮天蠡海之徒,终究只能被历史遗弃,变为烟尘。”
说着,转目向众人灿然一笑:“老子相信,终有一日,天下再也不会有人说,女子不如男!”
清风之中,郝瑟衣袂翻飞,背后金光乍现,竟是衬得一笔身形顶天立地,英姿飒爽,令人无法逼视。
众人顿时都看呆了。
可下一瞬,就见郝瑟身上的临风帅气犹如雾气幻影,飘然散去,又换作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
“所以,爬山的这个旅游项目太累了,咱们还是去游湖吧!”
“哈?”
“诶?”
“嗯?”
“额?”
四位男性同胞显然没从这种急转直下的话题转换中回过神来,尽数傻眼。
*
莫愁湖,位于秦淮河西侧,三山门外,湖水荡漾,碧波照人,堤岸垂柳,海棠相间,湖畔筑楼台十余座,被誉为“金陵美景第一名胜”。
午后刚过,秋晴风爽,蔚空浮云,莫愁湖上波光粼粼,湖畔杨柳依依,亭台楼榭错落有致,湖面水汽氤氲,观湖游船散落湖面,画舫华丽,渔船素雅,犹如繁星点点,很是热闹。
湖心莲海之侧,一艘画舫推波而行,画舫之上,四角亭玲珑精致,上有飞檐遮阳,周有轻纱拂风,内设木桌一处,清茶一壶,坐塌五方,袅袅茶香之内,隐能望见紫贵、青袂、藕洁、碧翠、鸦黑五色衣衫迎风飘荡,正是郝瑟、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和流曦五人。
“莫愁湖外楼重楼,江帆云外拍云飞。莫愁湖被誉为金陵八景之首,果然名不虚传。”文京墨眸光远眺,吟诗诵道。
“吹风、赏景、品茶,有美相伴,人生啊,不过如此!”郝瑟翘着二郎腿,歪歪斜斜靠坐在塌背上,手里转着茶盏,双眼眯眯,满脸享受。
尸天清一旁给郝瑟的盘子里摞各种造型的点心,流曦则是给尸天清斟茶。
“莫愁湖最好的景致乃是夕照之时,晚霞漫天,鎏金胜火,湖天一色,堪为盛景。” 舒珞轻摇玉扇,唇角含笑,慢声为众人导游,“我们沿湖游赏一圈,恰好是两个时辰,到时便可见那火烧莫愁湖之绝景,待天黑之后,可行至南岸的杨柳瘦湖酒楼,那处的莫愁酒醇甜而不醉人,很值得一品。”
“有劳琭言兄了。”尸天清轻轻一笑,递给舒珞一杯茶水。
舒珞接过轻抿一口,转目看向郝瑟,这一看,笑意更深。
郝瑟软软靠在坐塌旁,眼皮耷拉,口齿半张,俨然已经快睡着了。
“恐怕就算天塌了,也没法干扰这人的午睡。”
流曦的吐槽还未说完,郝瑟脑袋哒一歪,已然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