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暗翻了个白眼,接过尸天清递过来的包子,咬了一口,嘀嘀咕咕:“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舒公子,你上次说的是不是真的?”
舒珞端过尸天清送过来的小米粥,压笑道:“是真的,莫愁湖边租赁游船画舫数家商家,还有湖边五家酒楼,背后的老板就是这位忧国忧民的江大人。”
“莫愁湖游人骤减,这位江大人旗下的生意怕是一落千丈吧。”郝瑟咋舌。
“一日损失,起码有五百两。”文京墨慢悠悠道。
“哎呦,若是我,恐怕也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啊!”郝瑟捂着胸口心痛道。
尸天清看了江大人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如此下去,江某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这南京的百姓啊——”江弛泰还在那声泪俱下的表决心。
“谁去阻止他?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郝瑟扶额。
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
“闭嘴!吵死了!”突然,有人朝着江弛泰冷喝一声。
郝瑟四人不禁一惊,抬头——
竟是流曦。
江弛泰一肚子赤胆忠心的台词被流曦一句话噎在嗓子眼,两眼圆瞪,肚子鼓气,好似一个暴眼的青蛙。
“区区一个侍卫,怎么敢跟知府大人如此说话?!”一旁的吴据立时跳出来忠心护主。
流曦竖眉一扫。
吴据立时就怂了。
流曦冷冷看向江弛泰:“你若早早将那鬼船的线索告诉我们,公子他们早就破了案,何必在这儿听你废话,影响公子用膳的心情。”
江弛泰一惊:“鬼、鬼船?什么鬼船?!”
流曦神色一沉,眸冷如煞。
那表情、那杀气,直逼拷问界第一把交椅。
江驰泰和吴据顿时汗滴如豆。
卧草,二十一深藏不露啊!
郝瑟感叹。
“想必是江大人有什么苦衷吧。”文京墨放下筷子,拍了拍流曦的肩膀。
流曦这才收回目光。
江弛泰顿时大松一口气,向文京墨一抱拳:“文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府对诸位是知无不不言言无不尽,绝对没有半分隐瞒。”
文京墨微微一笑,两眼长眯:“江大人心知肚明,何必在这自欺欺人。”
江弛泰的笑容僵住了,转目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诸位大侠,不是江某不说,而是那鬼船之事,是万万不能说的啊!”
“大街小巷早就传遍了,江大人。”郝瑟好心提醒。
“那些不过是街头巷尾的传闻,和本府无甚干系,不打紧。”江驰泰抹了抹脑门的汗珠子,“但若是让人知道,这‘鬼船’之事乃是从本府嘴里传出去的,只怕我江家就要遭灭顶之灾了!”
“为何?”尸天清皱眉问道。
江弛泰顿了顿,压低嗓音,抬手抱拳:“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治国有方,堪比尧舜,千秋万代。如此盛世之下,又怎会有杀人的恶鬼出没?!”
众人齐齐一挑眉。
“什么恶鬼,鬼怪之流,是最最忌讳的!”江弛泰定声道。
“鬼船并非真的恶鬼,而是有恶人故意为之,你何必如此草木皆兵?”尸天清摇头。
“是否真的有鬼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若是本府说出这种恶鬼作祟的话,待传到圣上耳中,怕就变成妖言惑众的大不赦之罪了!”江弛泰一脸惊悚道。
“太扯了吧!你在自己府衙中说的话,怎么能传到百里之外皇上的耳朵里?”郝瑟表示不科学。
“当然可能——他们的耳目无处不在,只要抓住你一丝把柄,便会置你于死地——”江弛泰声音弱的几乎听不清。
“他们是谁?”尸天清问道。
江弛泰一顿,看了舒珞一眼。
舒珞慢慢摇着扇子:“西厂。”
“哦~”郝瑟点头,“如雷贯耳。”
尸天清皱眉,流曦显出恍然之色,文京墨和舒珞对视一眼,没说话。
“所以,诸位大侠,这鬼船之事,一定要秘密探查!”江弛泰道。
“想不秘密也不行啊,这鬼船的线索已经断了。”郝瑟耸肩。
“依我说,定是那个渔翁信口胡说,什么鬼船,南京城绝不会有!”江弛泰抹了抹汗道。
“对了,江大人,听说三月十五那日,你曾宴请了不少达官贵人去你府上夜赏桃花,还请了望舒阁的花魁作陪?”文京墨突然问道。
“确有此事,文公子为何问这个?”江弛泰问道。
文京墨一笑:“小生只是听说,当夜那位花魁弹的乃是名震江湖的九羽琴,小生无缘得见,实在是可惜。”
“哎!这有何妨?!若是文公子想听,待此案一了,本府就请诸位去府上作客,让莲心带着她的九羽琴作陪,定让你们听个够!”江弛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