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团团乱转,又蹲下身仔细瞅了瞅宛莲心的死灰脸,捧颊无声哀嚎。
怎么办,怎么办,老子之前可是夸下海口说能救人的!
老子当初可是拍着胸脯答应黎钰要照顾宛莲心的!
好容易遇到一个同性的美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眼前?!
不要啊啊啊啊!
老子舍不得啊啊啊!
郝瑟双手狂抓头发,嘴里开始胡诌八扯:
“莲心姑娘,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莲心姑娘,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莲心姑娘,所谓、所谓那个——”
眼看宛莲心呼吸减弱,面色趋向死灰,郝瑟只觉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心悸气短,双眼通红,几乎要哭出来:“莲心姑娘……要不,我们再聊十两银子的……”
“你——哭什么……”突然,宛莲心出声。
郝瑟睁大双眼,仔细一瞅,宛莲心的呼吸居然恢复了几分。
难道这美人心软,见不得别人哭?!
不管了,拼一把!
郝瑟一吸气,死命掐了一把大腿,泪水立时喷涌而出:
“因、因为莲心姑娘你不愿意哭,所以只能我替你哭了,嘤嘤嘤呜呜呜哇哇哇——”
宛莲心睫毛一颤,慢慢睁眼。
眼前郝瑟的脸已经哭得变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很是凄惨。
宛莲心眼眶渐渐泛红,眼底凝出水光:“傻瓜……”
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郝瑟一抹鼻涕,趁势一个猛子扎到宛莲心怀中,拼命抱住宛莲心的腰,嚎啕大哭:“啊啊啊啊——”
宛莲心双手轻颤,犹豫几次,最终还是抬起手臂,轻轻环住郝瑟,仰首望天,眼中水色,聚凝为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滑下。
义父——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莲心流泪……
真好……
秋风起,落叶漫天飘舞,二人相拥身形,映着风亭枫叶,美不胜收——
才怪!
莲池对面,围观六人,神色各异。
孟三石瞠目结舌,文京墨脸皮抽动,流曦额角乱跳。
舒珞死攥扇柄,尸天清面色铁青。
炽陌扫望一圈,挑眉:“啧,好酸呐——”
*
清早一睁眼,郝瑟就觉得有些不对。
桌面椅子窗棂都闪闪发亮,屋内还飘着沁人心扉的香气。
“啥子味道——”郝瑟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这才发现,原来那香气来源就是自己的衣衫。
什么鬼,难道自己进化出了身怀异香的功能?
郝瑟美滋滋畅想。
“小郝,可起身了?”门外宛莲心敲门。
“起了、起了!”郝瑟忙跳下床。
宛莲心端着脸盆梳洗物件推门而入,朝着郝瑟嫣然一笑:“昨夜睡得如何?”
郝瑟有点傻眼:“还、还行——”
“我清早将小郝的衣衫熨了一遍,去了潮气,熏了香,穿上可还舒坦?”宛莲心放下脸盆,转身从衣架上取下郝瑟外衫,服侍郝瑟穿上。
“挺、挺好的——”郝瑟呆呆点头。
宛莲心含笑递给郝瑟一个杯子:“漱口。”
“哦哦。”郝瑟乖乖漱口,宛莲心又送上小坛,待郝瑟吐完水,又递给郝瑟手巾,“洗把脸。”
迷迷糊糊抆完脸,郝瑟又被宛莲心压着坐在桌前。
“今日给小郝束什么发髻好呢?”宛莲心捏着梳子,摸着郝瑟头顶翘起的呆毛,思索道。
“随、随便……”郝瑟舌头发硬,“和平常一样就行。”
“小郝这般玉树临风,自然束什么发髻都好看。”宛莲心干净利落给郝瑟梳好发髻,插上榴石簪,“如何?”
“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