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台上之人,年纪二十五六上下,头戴银色飘飘巾,脚踏银色小皮靴,身着银色功夫衫,背披银色大斗篷,全身上下,都缀着无数亮闪闪的银片,在阳光下,折射万道银光,耀得众人两眼犯晕,脸上更是神奇,面皮光溜溜,小眼睛,没眉毛,小鼻子小嘴,整张脸白哇哇好似一张反光板,映射银光。
“卧槽,这是黛庄主的亲戚吗?”郝瑟忙捂住眼皮。
“不是,此人名为顾吹尘,外号银蝴蝶,是江南有名的暗器高手。”文京墨抽着脸皮道。
“舒公子你确定穿成这样的货是用暗器的?”郝瑟惊呼。
舒珞黑着脸点了点头:“你且看他身上的穿戴,皆是有机关讲究的。”
郝瑟闻言忙遮住阳光再定眼一看,顿时一惊。
这顾吹尘全身上下闪闪发光的不是它物,竟都是精致的银铁蝴蝶,每一只蝴蝶翅膀边缘,都锋利如刀,冷森森的骇人。
“暗器?这是明器吧!”郝瑟抹汗。
“哎呦,这不是银蝴蝶嘛!”
“银蝴蝶,你可要怜香惜玉啊!”
台下显然也有人认出了此人身份,开始高声呼喊。
银蝴蝶顾吹尘笑嘻嘻朝台下一抱拳:“诸位放心,顾某最懂怜香惜玉了。”
说着,就转向对面的尸天清,挑眼一笑:“这位美人如此天姿国色,着实令人神魂颠倒,只是这擂台之上,刀剑无眼,若是划破了美人的衣衫,春光外泄,可就是顾某的罪过了!要不美人还是别打了,早早下台洗干净在被窝里等着顾哥哥如何?”
“哈哈哈哈,说的好!”
“这般美人,自然要在床上才能显出姿色来!”
台下众人哄笑。
郝瑟、舒珞面色不禁一沉,一个按住裤腰带,一个指节泛白。
岂料就在此时,台上突然腾起一旋冷风,涌盖四面八方,硬是将整座擂台温度降下好几度。
四周蓦然一静。
擂台之上,尸天清依旧保持着静身直立的姿势,甚至连表情都未变动分毫,唯有那一袭流云青袂,缓缓浮飘至半空,仿若一荡水墨画雾,萦绕清冷如霜的气韵。
顾吹尘神色一沉,双眸泛出冷光。
“朱雀台,尸天清对顾吹尘擂战,启!”
“嗖——”
银光乍腾,飞蝶炫舞,顾吹尘足踏凌空,银色衣卷迎风烈烈展开,飞出千千万万夺命的蝴蝶刺刃,铺天盖地罩下,宛如在空中张开了一张巨大的银色蝶翅,将整座擂台都笼络其中。
“是银蝶乱舞!”
“居然一上来就是绝招?!”
台下惊呼一片。
尸天清眸光冷闪,凌空漂浮的青色衣袂剧震乱舞,在半空掀起一圈透明流波。
“嗡——”
尖锐耳鸣刺颅,众人不禁同时捂头闭眼,待再睁眼之时,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漫天银蝶竟是尽数浮飘在尸天清周身三尺之外,银翅微颤,却难近半寸,仿若垂死挣扎。
尸天清剑未出鞘,足下未动分毫,全身上下,皆无半点伤痕,唯有一袭流云衣袂无风狂舞,映衬着银蝶杀芒,仿若月光下暗潮汹涌的深海,波粼刺目。
阳灿金轮,无风无音,眼前这一幕,就如同九天谪仙临世,以仙法降服了天下万物。
顾吹尘面色一白,手臂骤然大开,无数银色蝶翅二次飞射而出,却在飙出之时瞬间碎裂,其内夹杂着细若牛毛的银色蜂针,隐藏于碎翅光芒之下,无声无息潜袭而来。
这本是避无可避,精妙绝伦的一招,可此时,却是毫无效用。
所有的攻击,无论明暗,在抵达尸天清周身三尺之外,无一意外皆被那道透明的气流震慑,无法再靠近半分半毫。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
这哪里是什么仙法,分明是此人以内力震动气波,将所有暗器都挡了下来。
但若仅是粗暴抵挡暗器,还不至令人如此吃惊。
最惊人的是,此人不单是挡住所有暗器,而且能精准控制暗器走势,令其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能做到如此地步,其一,内力要浑厚如海,连绵不绝,其二,意念坚定要稳如泰山,此二者,缺一不可。
放眼江湖,能做到其中之一者,已然是凤毛麟角,而此人,年纪轻轻竟然就达到如此境界,可谓之——
恐怖!
擂上擂下、场内场外一片死寂,众人死死盯着场上的谪仙剑客,适才眼中轻视调戏之色早已荡然无存,皆换为惊惧之色。
顾吹尘踉跄落地,全身隐隐发抖:“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尸天清眉眼冷漠,不发一言,衣袂缓缓飘落,环绕周身的无数暗器也随之坠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顾吹尘眼中寒光一闪,骤抖手腕,一束黑色袖箭仿若一蓬尖刺毫无预兆喷出,直射尸天清面门。
岂料尸天清足尖一动,犹如一缕烟雾消失在原地,下一瞬,竟是瞬移至顾吹尘身前,修长手指端指顾吹尘额头,分毫间便可取其性命。
“哗众取宠,根本不配称为暗器!”
哑音渗出寒凛剑意,顺着指尖,刺入顾吹尘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