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层层叠叠,将阳光滤过,投射在尸天清清澈如水的眸子中,这般的谪仙之人,用这般的眼神,说出这般的话,顿令炽陌手足无措起来。
炽陌慌乱移开目光,噌着步子上前,解开尸天清的绷带,开始重新包扎。
“你绑得太丑了……”
“多谢炽兄。”尸天清颔首。
炽陌垂眼,强迫自己一心一意包扎伤口,可身侧之人身上冰泉般的清凛气息,微微起伏的胸口,就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诱惑,勾着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轻飘飘起来。
晨风扬起,扬起尸天清一缕发丝,掠过炽陌耳边。
炽陌火烧一般后蹿半步:“好了。”
尸天清点头,转目看了一眼炽陌,剑眉微微一蹙,骤然探手,嘶啦一声将炽陌的半扇衣服扯裂。
“啊啊啊啊!尸天清你干嘛?!”炽陌掩胸尖叫。
“上药。”尸天清扔出药瓶。
炽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侧腰被炸开的伤口正在渗血。
“不过是皮肉伤,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上药!”
“上药就上药,吼什么吼。”炽陌嘀嘀咕咕,随意给自己敷上药粉,“行了。”
可一抬头,却见尸天清眉头皱得死紧,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腰间。
“又、又干嘛?!”炽陌后退一步,拢了拢衣服。
可无论怎么拢,总是掉下半个肩膀,小麦色的筋瘦腰肢就这么若隐若现的展示在空气中,看起来颇为诱人。
尸天清面色更沉,三下五除二将外衫脱下递给炽陌:“穿上。”
“天清美人你这是——害臊了?”炽陌挑眉。
尸天清死死盯着炽陌:“穿上,不要让阿瑟看到。”
炽陌脸皮抽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莫污了阿瑟的眼。”
炽陌喷血。
尸天清监工一般盯着炽陌将外衫穿好绑紧,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见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点了点头,提起鹤吟剑,迈步出发。
炽陌黑着脸随在尸天清身后。
“尸天清,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能污了郝瑟眼睛?!”
“字面的意思。”
“你——!尸天清,你刚刚是骗人的吧!”
“尸某从不骗人。”
“你还说不是骗人,你刚刚明明说不讨厌我,可你现在分明就是针对我,看我不顺眼!”
“炽兄多虑了。”
炽陌咬牙停步,看着尸天清背影,眸光一闪:“尸天清,你好似根本不担心郝瑟啊?”
尸天清步伐不停:“有琭言在,阿瑟定然无妨。”
“你很信任那个姓舒的?”
“琭言是尸某挚友,尸某当然相信。”
“那我呢?”
鹤吟剑鞘一响,尸天清停住了脚步。
“这一路上,我炽陌对你尸天清,也算得上是出生入死患难与共,难道不算朋友?”
尸天清慢慢转头,静静望向炽陌。
一双眸子,清澈明亮,仿若要照到人的心底。
“从未将我们当成朋友的人,是你自己。”
一句哑音,就仿若一道咒语,将炽陌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彻骨寒意从脚底升起,凝住了炽陌的呼吸。
“你说什……”
尸天清长睫轻轻一颤,瞳中明光渐变幽邃,仿若无际夜空。
“朋友,是用心的。”
言罢,利落转身,继续前行。
炽陌僵立原地,风起,扬起血色红衣,吹动金色耳环,叮叮轻响。
“心……吗……”
*
“舒公子,咱们应该往哪走啊?方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