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咳,那个——风掌柜,刚刚我在信上写的消息,您可能查到?”郝瑟挣扎调整话题。
“风某生怕自己转述有遗漏之处,特意将那一日望月楼附近的兄弟都唤了来,还有这几位,乃是常年负责周家附近消息的耳探,郝少侠如有疑问,尽可问他们。”风掌柜一指身后几人道。
“多谢风掌柜。”郝瑟点头,“前日,望月楼内的情形有谁知道?”
一个胖子上前抱拳:“郝少侠,那日我恰好在望月楼四层饮茶,大约午时一刻左右,看到周家三少爷,也就是周哲宁来到望月楼,要了一个雅间,关门喝酒。”
“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一人。前前后后大约半个时辰,除了店小二进去送酒之外,并无外人进入。”
“他喝了多少酒?”文京墨又问。
又一名瘦高男子走出来道:“我去牢里问过那日伺候的小二,说喝得不多,只有一壶清酒。”
“难道这周哲宁年纪尚幼不胜酒力,失足落楼?”尸天清推测。
“应该不是,这周家三少爷年前就开始饮酒,酒量较成人也不妨多让。”胖子道。
“店小二还说,周少爷以前虽然话不多,但精神还是不错的,但这次来的时候,形容消瘦,神色阴郁,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瘦高个道,“感觉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可是周老爷却说仅是过度疲劳。”郝瑟又看向南烛。
南烛沉着小脸:“他身体并无疾病,最多就是睡眠不足,不过——他胳膊上有很多旧伤。”
“什么旧伤?”郝瑟问道。
南烛挽起袖子,在自己手臂内侧上比划道:“都是寸长的伤口,一共有二十四处。”
“难道是校园欺凌……”郝瑟愕然。
“校园欺凌?”尸天清蹙眉,“何意?”
“就是在书院里被其它学生欺负了。”
“不,那些伤口,看位置、深浅、长短,应周哲宁自己割的。”南烛道。
“自己?”郝瑟一怔,啧了一声,“莫不是——自杀?”
“为何要自杀?”朱佑樘问道。
“天晓得。”文京墨道,“或许是因为家中不受待见,或许是学习不堪重负,或许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儿……”
“看他那屋子里全是书册,别是学傻了,一时想不开跳楼了吧。”宛莲心道。
“不不不,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郝瑟从怀里掏出墨团怪画平铺桌上,“风掌柜、诸位兄弟,你们可曾见过这个标记?”
“这是什么?”风掌柜问道。
“这是在周哲宁的书房找到的怪画,有上百张,都是这种图案。”
“风某从未见过。”风掌柜摇头。
后侧几人也同时摇头。
“等一下!”胖子突然一拍脑门,“若说这般奇怪的画,我倒是见过,但不是这个图案。”
“什么画,在哪里见过?”郝瑟急声问道。
“我想想啊……”胖子在原地转了几圈,“四个月前,在护城河边,一个尸体的怀里也有一幅怪画,不过那画被水泡了,只能判断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什么形状,画下来。”文京墨立即递上笔墨纸。
胖子拿起笔,边想边在纸上画出了图形。
是一个黑色的圆坨,旁边有六条放射形的线条。
“这是啥子鬼?太阳花?日月神教?!”郝瑟抓头发。
“这幅画的主人是怎么死的?”文京墨问道。
“官府说是失足坠河而死。”胖子道,“草草验尸了事。”
“这人是什么身份?多大年纪?”
文京墨此言一出,那胖子顿时来了精神:“说来这可真就巧了,死的那人,是北城绸缎庄廖家庶出第四子,廖南江,也是十二岁。”
“等一下,这个廖南江不会恰巧也在十渡书院读书吧?”郝瑟蹭一下站起身。
“巧了,还真是。”风掌柜道。
“天下恐怕没有这么巧的事吧。”文京墨冷笑一声,“这个十渡书院有问题。”
“十渡书院是什么地方?”尸天清问道。
“这个十渡书院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风掌柜道,“办学不到五年,已经出了四名进士,一名探花,一名状元,山长韦苓之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口碑极好,京城内有头有脸的大户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把孩子往里面送。”
“不过这书院费用极高,一季就要五百两白银,住宿膳食费还需另算。”高瘦个道。
“那岂不是只有富商才能上的起?”朱佑樘皱眉。
“普通的富商也不行。”风掌柜摇头,“这书院收学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必须是家中年收入达到一个暗标方可。”
“卧槽,会员制私立学校啊……”郝瑟吐槽,“所以这个暗标有多少?”
“有人说是年收入过十万两,也有人说是二十万两,传的神乎其神,具体却是无人知晓。” 风掌柜道,“最奇的是,这书院有一套特别的审查办法,能查到所有学生家中的具体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