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他眸光一暗,快速转身继续往前走。心里更是不以为然地想,走两步都喘,她是真的娇惯。

许鹤宁在江海上糙惯了,遇到的女子,不是会捕鱼,就是能划桨。像她这样的,确实见得少。

可腹诽归腹诽,他走路的步子还是迈小了许多,连速度都放缓了。

云卿卿默默跟着,对他这种迁就双眼更亮了。

许母的院子近着荷池,池里碧翠接粉荷,正是明媚的夏景。

“老夫人这院子名字起得好。”

她随他走过荷池,抬头看到汀澜院三字,笑着打量。

许鹤宁进门的脚步一顿,闻言骤然回头:“老夫人?”

云卿卿被问得一怔,发现称呼不妥,想要改口,他已经似笑非笑扬了扬眉,直接进去了。

她望着他背影懵了下,赶紧追上前。

许母就站在门口,见到两人一前一后到的,生分得很,想起她早上见过的李妈妈说两人没有圆房。

“娘。”许鹤宁来到她跟前,微笑着喊了声。

但是他母亲没有像平时一般朝他笑,甚至连视线也没给他一眼。

许鹤宁察觉不对,再一转眼,云卿卿追上来,他看见母亲脸上霎时有了笑意。

“卿卿来了,快进屋。”

许母亲亲热热去握住小姑娘的手。

云卿卿是第二回见婆母,被握了手,腼腆笑笑,屈膝问好。

许鹤宁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母亲丢在了外头。

里头小丫鬟已经准备好蒲团,许母温婉,却也是爽利的性子,笑吟吟先到椅子里坐下了。

云卿卿哪里不明白意思,站在蒲团前等到许鹤宁若有所思的来到身边,才随他跪下敬茶,羞赧地改口喊娘。

许母大大应一声,把准备好的红封和一个妆匣放到她手上:“这儿就是你的家,有什么委屈都跟娘说。”

妆匣刷着朱漆,朱漆在光线折射下有些暗沉,能看出有些年头。匣子放到手上沉甸甸,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云卿卿闻言忙回神,恭敬地回道:“媳妇初来,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望娘多包涵。”

许鹤宁在边上听着,拿余光瞥她一眼。

现在嘴儿倒甜,刚才不是还在喊老夫人。

高门大宅里出来的姑娘,变脸的功夫修行得不错。

他虽长飘在江海上,但没少听浙江那些富商和官老爷们家里那些阴私事,印象里,那些夫人小姐都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好手。

许母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听出她的拘束,笑着亲自把人扶起来,拍着她手说:“不怕卿卿笑话,宁哥儿就是半路捡的富贵,这家里内外其实都乱着。得知他有幸娶你,我这颗心才算是踏实,总算有个人能打理这个家。往后你只管立好府里的规矩,我啊就只等着享你的清福。”

云卿卿诧异,她刚嫁过来,听这个意思就要她掌家了?她犹豫着怎么回话,侧头去看许鹤宁。

许鹤宁站在两个女人身边,正有种插不上被排挤的错觉,见到她询问的眼神,那种被忽略的郁闷诡异散去。

他思索了片刻,见到母亲笑盈盈望过来,母亲闪动的眸光里还杂着警告的冷意。

他神色一顿,当即道:“娘身体不好,你就多操心。”

果然,他话落就发现母亲眼里的冷意褪去,笑容再慈祥不过。

许鹤宁满头雾水。

他究竟做什么了,从进门开始似乎就不被亲娘待见。

**

要是换了其他人家,今日家里还会有认亲,偏许鹤宁就携着母亲到京城,其他一概亲人也没见他提过,今天的场面免不得显得冷冷清清。

云卿卿倒觉得这样很好,省去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得绕个好几天才能分清楚。不过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传言许鹤宁丧父,可敬茶后也没听见母子俩提起任何有关她公爹的消息。

许母留下两人用早饭,云卿卿是个爱吃的,一眼看出桌上的吃食是在迁就她。

南方和北方的口味不一样,早饭用的自然不一样。

她看见许母和许鹤宁跟前都放着小馄饨,而离她近的都是虾饺小笼包一类的,十分分明。

她看着心中一动。这些肯定都是她婆母心细,特意吩咐的,默默把这份心意记下。

许母连日操心儿子的婚事,精神又差了不少,吃了几颗小馄饨便让小夫妻俩继续用,她进屋里喝药。

云卿卿连忙放下筷子,想要跟进去,许鹤宁看了眼她碗里才咬了一口的包子,站起身说:“你继续吃,我们许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我进去看看。”本就娇贵,别一会再饿得跟他要吃的,别人还以为新婚第一日他们母子就苛待她。

她被那么一说,站起来也不是,不站起来也不是。

什么他们许家,好端端地,她又变成外人了?

云卿卿抿唇沉默片刻,索性抓起筷子继续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跟他谈谈两人的以后。

许鹤宁在她继续动筷子中去到内间,里面的小丫鬟已经伺候过许母喝药,屋里飘着淡淡的苦涩味。

“娘,我给你请太医来看看。”他上前,许母却挥退小丫鬟,神色颇严肃地问,“昨儿为什么没有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