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声后传来代昆的声音,“这里是zippo,没有进展,估计只有等这场大型派对结束才走的了。”
“不行,最好尽快解决,莫绮的警告不无可取之处,多注意一点也不会损失什么。”
“好,我们尽量,你那边要小心,over。”
你收起天线,目光投向走廊的摆设,这一层的结构大为不同,走廊是向心螺旋,就像蜗牛壳上的花纹走向,地板上铺着消音地毯,墙壁上挂着许多精美的装饰画,透露出一种优雅的学术氛围,显得宁静又融洽,丝毫没有被闯入者所惊扰。
一路上你近距离见识了《星月夜》、《睡莲》、《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等大师名作(的高仿品),最后竟然有一副货真价实的《朱迪斯》1,你正想凑近打量这副画上面的金子能不能抠下来时,突然注意到余光中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怎么会有人从那里过来?
你迅速握枪贴上墙壁,绷起身体,屏息慢慢靠近。随着你的脚步挪动,余光里那个影子也逼近了。
你的手指压在扳机上,深呼吸后猛地跳出来大吼:“放下武器!”
不过看清敌人后你忍不住笑骂了一声,把枪放了下来——走廊尽头是一面光滑的金属墙壁,在另一侧你的镜像模仿着你的一举一动。
真是个绝妙的恶作剧——敌人不是谁、就是你,但你还是免不了疑惑,按理说这种摩天大楼的最高一层一般都是核心区域,你却没看到任何的门直接走到了尽头,不过……你使劲向金属墙壁上踢一脚,传来的回音异常沉闷,果然这就应该是道门。
是门就一定有打开的方法,你试着赤手空拳直接上,但即使你憋着气使劲到青筋暴起也没丝毫撼动这扇门,对面气喘吁吁的人似乎在咧嘴嘲笑你。你犹豫了一下,抽出唐刀对着墙比划了几下,找准位置后直接横劈过去。
金属相撞发出清泠的声响,你退后几步稳住身体,唐刀在你手中仍余着震颤,但这面墙却没有出现哪怕一丝划痕。
奇怪,太奇怪了。
你有点被激起了斗志,也不管这栋楼塌不塌,直接拔出冲\锋\枪对着这扇邪门的门就是一顿狂轰进行暴力拆迁,弹壳像水花一样迸溅地到处都是——但墙面依旧毫发无损。
如果这是单向玻璃,站在一边看着对面敌人一筹莫展的狼狈样肯定是十分畅快的享受,你喘着气想。
你只有收起枪,扒着金属墙壁看看有没有什么裂缝。
在你的手掌接触墙面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平板的电子音:“验证通过,欢迎——master。”你立刻退开,抽出枪警觉地寻找声源,但随着这句话,对面的金属墙壁竟然开始慢慢透明,这种在你心中已经打上“金刚不坏”标签的材质竟然波动起来、以你接触的地方为中心像水面一样泛出细密的涟漪,镜子里的你也随着变化开始模糊扭曲,几秒不到,这扇门就彻底不见了。
门后果然是一个房间,看起来整洁大气,很有科技风,中心有一个类似终端的设备。但你没有贸然进去,而是抬起手向着远处的一个装饰花瓶开枪,花瓶应声而裂,倒地时扑起了一团灰尘。
你又试探性张开五指在面前挥舞,手指间只有被扰动的空气,并没有任何阻碍物。反正又没有人,小心(智障)一点也没人发现,你安慰自己。
你跑过去一脚踢开凳子,尝试着打开中心操纵,但一个不懂电脑的人能做的最大极限只有踹主机两脚了。你撑着额头思考了一会,干脆破罐子破摔一通乱点。
“监控?”你凑近闪烁的屏幕,点开一个小方格——显示的是第三层的走廊,有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游荡,你一层一层地点开查看,监控画面到顶层就戛然而止了。
很明显顶层作为领导人的专属楼层不可能安什么监控——谁闲着没事自己偷窥自己,但你找到了这个房间的纪录系统,显示的最后纪录时间是5/3/2025,也就是陇青基地被攻破的那一天。
你犹豫了一下,就如卢卡斯所说陇青基地的溃败长期雄据末世后十大谜团之首(其余的都是些诸如末世第一歌星小甜甜·苏玉恬的隐婚男友是不是辰渝基地的头头啊、战斗民族能不能赤手空拳反杀丧尸大军啊、踩着猫的尾巴它却没咬我是怎么回事啊bb),你对这种东西不追根溯源(以至于记不住这位伟大人物的名字),但不意味着你没有好奇心,人不就是因为好奇心才成为人吗?
所以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后,立马毫不犹豫点开过往纪录,一段电磁扰动后你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响,似乎是两个人的对话片段。
你不自觉放轻呼吸,细细分辨噪音里的破碎片段,你识别出有一个声音就是陇青基地的领导人,末世初始这个成功人士的大段演讲经常在广播里循环播放,洗脑程度堪比新闻联播,但此刻他的声音充满了惶恐,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打战的牙齿里挤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平常的自信和近乎狂妄的得意之感。
至于另一个声音……你应该熟悉、却也不熟悉,因为这个声音偶尔在旅途中、却经常在你的疯狂幻觉里出现——似乎是卡尔维诺,但似乎更加冷漠和轻蔑。你皱了下眉,把音量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