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突然,她又困惑了。庄妃如此性子,也年轻不再,听闻也没什么恩宠,那为何皇后还需看在皇上的面子对庄妃客气?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她到底是自视过高了!

本以为她进了宫,能够很快查清楚前世构陷靖安侯府的事情,可如今进了宫中才真正清楚,后宫之中到底有多复杂。后宫中各有各的心思不说,还有一堆众人皆知的小秘密。

她觑着太子的脸色,低声道:“父皇看来对庄妃还有旧情。”

没成想,太子却又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摸了又摸,嘴角微弯:“这些腌臜事儿,你就别问了。只需知道庄妃即使能在宫中横着走,也不能对你不敬。要不然……”他话未说尽,可墨黑的眼眸却闪过一丝锋利。

童珂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心中略微有些别扭。他怕是全心全意将她看做太子妃,他的妻子,才会这般对她知无不言吧。只不过……

她别过脸,她念他的好,但是如若未来他对靖安侯府出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怎么不吃?”太子没注意她的神色,只是看案几上的点心都没有动过,皱眉问道,“还是不喜欢吗?”

童珂正烦恼着,没好气地说:“都是甜的,腻得慌。”说完,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怎么会在太子面前露出这幅样子?

闻言,太子稍稍愣了下,他见过她气势凌人的模样,见过她奔放的模样,却没见过她现在对亲近的人特有的亲昵抱怨。他不自禁嘴角微勾,低笑道:“那就都撤了。齐嬷嬷,你让人做点爽口的来。”

齐嬷嬷见两位主子气氛正好,太子也因着太子妃笑得多了起来,也满脸笑容,“老奴这就去。”

童珂愣怔,这事情发展得有点不对劲。

第31章 分歧

齐嬷嬷板着脸带着王嬷嬷往东宫内院走, 心里却嘀咕个不停, 也不知道太子妃叫王嬷嬷过来干什么!她瞥了一眼身后安安分分的王嬷嬷, 见王嬷嬷早就没有太子大婚当天那种张扬, 顿时满意地颔首:“进去之后警醒着点, 别惹太子妃不痛快。”

“齐姐姐放心, 我一切都听太子妃娘娘的话,绝对不会多少一句话。”王嬷嬷这些天过得十分糟心, 先是莫名其妙将瑞王送给太子的盆栽给浇死了, 被罚了一通;之后又莫名其妙吃坏了肚子, 闹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接二连三几件事情之后, 她就明白了,肯定有人在对付她。只不过她不知道是谁,不过也对,在东宫也只有太子妃了!

她恨得牙痒痒, 偏偏人有尊卑,她也没得法子。这次不管太子妃如何整治她, 她也只能低首顺服。

两人进了内殿就见太子妃的三个贴身丫鬟围在太子妃身旁, 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王嬷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前面的齐嬷嬷,又低下头, 匆匆跪倒地上, “请娘娘恕罪!老奴当日也是昏了头, 竟然敢在不分尊卑在太子妃面前胡言乱语,请娘娘责罚。”

童珂含笑瞥了王嬷嬷一眼,见她原本满脸横肉的脸现在都能见到高高的颧骨了, 略略吃了一惊,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怎么整治她的。

童珂笑笑:“王嬷嬷这说得哪里的话?本宫确实才进宫,力有所不逮是必然的,母后没把本宫当外人,将王嬷嬷遣来教我规矩。本宫感谢母后都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嬷嬷你。”

“只是本宫这些日子忙得脚不着地的,也顾不上许多,倒是怠慢嬷嬷了。”

王嬷嬷只觉心惊肉跳,不知道太子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低着头低声道:“娘娘言重了。都是老奴的不是。”

童珂也没揪着这点掰扯,直接道:“这次叫嬷嬷过来也是想着这东宫乱糟糟的,想问问嬷嬷的意思,愿不愿意来东宫伺候在本宫身边。”

一句话吓得王嬷嬷简直要跳起来了,她凄厉地喊道:“太子妃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太子妃娘娘饶命!”

童珂似乎被她尖利的叫声吓到了,顿时皱起了眉头,没有应声。

齐嬷嬷见了,一把捂住王嬷嬷的嘴巴,呵斥道:“你这是哪里学的规矩?在主子面前这般大声?”

王嬷嬷刚进宫的时候就见过元后身边的齐嬷嬷,能干又聪慧,这个时候也兴不起作对的念头,只是拉开齐嬷嬷的手,无言地猛磕着头。

不过一会儿,王嬷嬷的额头就流出鲜血。

见童珂皱起眉头,妙兰示意妙竹和妙奇上前将王嬷嬷抓住,高声道:“你这是何意!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搞得好像是太子妃逼迫你似的!再说又不是要你命!娘娘只是想让嬷嬷做教引嬷嬷罢了,又不是要你的命。”

“教引嬷嬷?”被敷住双臂的王嬷嬷一愣,吃惊地看向童珂。

童珂仿若没有看见,垂眸道:“既然嬷嬷不愿意,就回母后身边吧。”

王嬷嬷猛地挣脱妙竹和妙奇,膝行向前几步,“娘娘,娘娘,老奴愿意留在东宫伺候娘娘!”

“愿意么?”童珂悠悠地端起茶盏,闻着六安瓜片的清香,只觉心情好了很多。

“老奴心甘情愿伺候太子妃娘娘,如有背叛,天打五雷轰!”

“嬷嬷也不必发这般重的誓,只要好好伺候着就成。起来吧。”童珂没在意王嬷嬷的态度,只是看被她教训过的妙兰、妙竹和妙奇。还不错。

王嬷嬷抆着额头上的汗,跟着齐嬷嬷往外走,只觉整个人从生死关头跑回来了似的,她笑呵呵地冲着齐嬷嬷说:“原来是我误会太子妃娘娘了,看来娘娘也是个随和人。”

齐嬷嬷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直觉不对劲。可看着眼前这个憨货,也没讨论的欲望,倒不如去跟崔鸣聊聊。她一把甩开拉着她袖子的王嬷嬷,“你自己去搬东西吧,你就住我隔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嬷嬷愣了愣,见齐嬷嬷走远了,才冷啐了一口,“我呸,真以为伺候过元后就是什么高贵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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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咱们真的不招揽一下王孟若吗?”

太子太傅闵君坐在太子左边下首,头发花白却眼神清明,直直地盯着上首的太子,“殿下,此次王孟若提出将流民分拨到各州府,种种迹象表明圣上很是欣赏王孟若,如若这次他的法子又奏效了,怕是他会立马升迁。”

“殿下,闵大人说得对。”太子太保何康见太子不动声色,也颇为费解,只能依言劝解,“咱们不招揽王孟若,怕是王孟若就会倒向瑞王。这对我们而言,怕是不利。”

“我倒是不觉得。”太子少保钱平陆跟上了年纪的闵君和何康不同,他本就是子承父业,又年轻,对太子妃和王孟若之间的事更要清楚些。他本就不同意在太子面前提这件事,就是太子不在意,也不知道王孟若会不会在意。倒不如远着些,反倒安静。

“钱大人这是何意?”闵大人一见能做儿子辈的钱平陆反驳,立刻皱起眉头,一副“你要是说不出理由来,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钱大人笑道:“王孟若毕竟年轻,这次想着这么中用的法子,可下次就不一定了。再说这个时候,王孟若正是热门,大家都盯着,我们再凑上去也不好。”

闵大人和何大人闻言也俱是冷静下来,太子因着病弱,圣上又正是壮年,不得不蛰伏。

“也罢,也是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不冷静了些。毕竟像是王孟若这种新起之秀不多。”何大人道。

这时太子才开口道:“这和太傅、太保有何干系?都是为孤好。孤身子不好,才累得两位大人烦忧。”

一番话说得两人极为舒心,闵大人更是笑道:“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殿下也不必为了身体的事情烦忧,殿下都大婚了,以后有了太子妃的悉心照顾,肯定会好起来的。那我们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太子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