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更别说那一只鸡要好几块的鸡肉了,大家最能耐的,也就吃个鸡蛋。
当然,偶尔也有人家能耐,从田里偷偷挖上一窝老鼠,大的小的都是肉,现在田鼠也肥。要么就是去山里抓只鸟啊兔子,也能给家里加顿好的。
不过这事情也是极少的,难不说,加上都缺油水,谁家都馋着。一般人家抓到这玩意,都是要偷偷摸摸,不能被人发现。
大家一边走一边稀奇,肚子虽然想吃肉,但是谁也不敢乱想,吃饱都难,更别说吃好了。
只是走着走着,却有人突然又开口,“这香味怎么越来越浓呢,这是打哪儿飘来的?弄的我肚子更饿了。”
有人笑道:“你直说你想吃就是了。”
“怎么,难道你们不想吃肉?”
大家笑笑闹闹,倒也没有人放在心上,毕竟就算谁家煮肉,也不是自家的,想吃也没得吃。
可却有人突然开口,“这味道我怎么感觉像从老地主家那飘来的?”
大家真在说说笑笑,听到这里,都愣住。
再看,他们这刚好经过老地主家这破烂的房子。
还别说,越靠近老地主家门口的道路上,这味道就越浓烈了。
有人示意,“该不会这香味是从里头冒出来的吧?”
有人却反驳,“怎么可能?他们家现在这情况,哪里吃的起肉?”
这反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大龙家的媳妇,刘梅。
只是刘梅这话说完,很快又有人接着说道:“梅子,还别说,他们家要吃还是吃得起肉的,你忘了,他们之前打赌那事,你家可出了不少力呢。”
说话的是和刘梅向来不大对付的新过年不到半年的媳妇赵芳芳。
看着赵芳芳那嘴脸,刘梅气不打一处来。
赵芳芳不提还好,一提又让她心肝脾肺肾的疼。
恨恨的看着赵芳芳,刘梅冷笑道:“就算有那钱,他们家也吃不起猪肉。”
之前家里那事,她刚好回娘家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自家丈夫跟人打赌,一口气给输了十块钱,当时差点把她给气撅过去。
为着这事,她把张大龙胖揍了一顿,说他好事不做,和徐大娘跟人打什么赌?别看牛小花好欺负,那脑袋鬼精着,和人打赌那不是找死吗?
当时张大龙还回她的是,“那不是想着十块钱能挣回来,我才打赌吗?谁知道会这样?”
刘梅气了个半死,心里把徐大娘狠狠的骂了一顿,更是看见牛小花就不得劲。
只是这事已经过去了,所有人都看着,她想闹也不能闹,这十块钱,就这么活生生的没了。
这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刘梅也想着不要再去想了,都过去了,可每次看见牛小花那女人,心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和她做对,不让她好过。
可自从徐荣这个大队长被牛小花和副队长等人一起联合撸下去之后,换了个大队长,刘梅做这些事情,却不敢明目张胆了,没办法,现在的大队长都是向着牛小花的,她要是做的过分了,只会讨不了好果子吃。
但是这不等于她就这么的放过牛小花这个小贱人!
现在被赵芳芳生生的扯出之前的事,别提脸色多难看了。
赵芳芳喜欢看她这嘴脸,自家老公之前被张大龙欺负的事情,她还没好好跟牛小花算账。
一个村的,别人会说为着那点小事斤斤计较不好,但她赵芳芳就是斤斤计较的人,其他事情找不到突破口,这时候当然能膈应刘梅就膈应一下。
她笑道:“你可别这么说呢,小花当时和大龙哥还有徐婶打赌的时候,生生就赚了二十块钱,再加上她自家取的二十块钱,那也有四十了,猪肉一斤七八毛,怎么就买不到?光从你家打赌那十块都能买不少呢。”
赵芳芳一直提醒着刘梅那十块钱,惹的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还是年长的大婶打着圆场,“好了,咱们说的是谁家做饭那么香的事,怎么扯到其他地方了呀?”
刘梅脸色依旧不大好,倒是赵芳芳继续说道:“我瞧着这香味就是从小花家传出来的。诶,对了,小花今天不是没去上工吗?该不会就是去买肉去了吧?”
赵芳芳这么一问,后头跟上来的花婶子刚好听说,答道:“早上小花让我跟大队长请假,说要出去买东西。”
“那估计就是了,她家二蛋身体不好,这得了钱,买点东西给二蛋补补也不奇怪,我去看看,他们家都做什么好吃了。”
赵芳芳说着就去,身后的人有人气哼哼的跺脚回家,比如刘梅,有人好奇,留着张望了一下,有的去自家自留地忙活,有的则回了家。
赵芳芳进屋的时候,林巧巧正在焖肉,这香味就是从这肉里飘出来的。
他们能吃鲜肉也就这两天,等以后也只能吃腊肉了。
沈瑞在外头给围墙边的豆角黄瓜浇水,赵芳芳走了进来。
看见沈瑞,赵芳芳惊讶道:“二蛋,你都会浇水了?”
沈瑞没说话,眉头微微蹙着,显然对这个名字依旧是十分的不喜。
不过他没有说话,神情呆滞的看着赵芳芳,倒是没露出任何破绽。
林巧巧说,在人前只要保持着尽量不说话,就不会露出破绽。
赵芳芳继续笑问道:“二蛋,你媳妇呢,在里面吗?”
沈瑞点点头,继续给菜苗浇水。
赵芳芳朝他道了声谢,转身进屋,还没进去,这香味就扑鼻了,大喊着,“小花,你在里头吗?”
听到声音,林巧巧将锅盖盖上再焖一会,这样更香软好吃。
抆了抆手,林巧巧走了出来,见是赵芳芳,笑道:“是芳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