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判道:“猎苑边上的几座山都是不许人来的,就算之前有人住,也会迁走。”
“那你刚才还说有山匪,那是吓我的吧?”赵曦哼了一声。
雷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这不是怕出意外吗?猎苑旁边的山虽然说是会清空,但也只有圣上出巡的时候才会来彻查是否真的有人,平日里没有人过来,就算有人偷偷上去了,也不会有人去管的。”
赵曦道:“不过这儿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这路看起来都很久没人走过了。”
雷判却摇了头,道:“这小路看起来是有人走过了,如若是动物走出来的小路,可不会有这么宽。”
赵曦挑眉,问道:“意思是,山上可能有人?”
雷判挠头:“也不是说山上一定有人啦……”
赵曦哈哈笑了起来,道:“你可太老实了……我再多问几遍,你就要不知道怎么说了吧?”
雷判嘿嘿笑道:“殿下怎么说都对。”
赵曦也没多计较,他拉了沈玉娇的手,慢悠悠地一边走一边说道:“要是山上真的有人,便问问他,到这里来做什么?说不定还能抓住一个什么别有心思的,拎回去还能立个功。”
他这样说着,一行人走了一段,到了山腰上,竟然看到了一座道观。
那道观看起来十分简陋,牌匾歪歪斜斜,上书“藏云观”三个字,门半掩着,上头画着阴阳八卦,里面还有念经的声音。
赵曦睁大了眼睛,转头去看雷判:“不是说猎苑旁边山上不许有人,怎么会突然来了个道观?”
雷判紧张至极,他只盯着那道观,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殿下不可不能去,说不定有刺客……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道观?”
这话说了,侍卫们急忙摆出了攻防的阵型,把赵曦和沈玉娇围在了中间,手持兵器,盯紧了那道观。
赵曦反而冷静了下来,道:“不如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雷判道:“殿下不能过去!”
赵曦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不去看看,怎么能知道是什么人在捣鬼?”说着,他便带着沈玉娇往前走去。
侍卫们紧张地跟在了他的身侧,又抢先上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念经的声音停了,然后传出来了一个清亮好听的男声:“原来是贵客到来,有失远迎了,请进!”
赵曦挑眉,便带着沈玉娇推开门,进到了这破破烂烂的道观当中。
虽说破烂,这藏云观破得也有几分腔调了,虽然东西都很破,但摆放得并不乱,显然是有人好生收拾过了。
赵曦站在了这道观的院子里面,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眼这间并不大的道观,然后目光落在了从正殿中走出来的那个年轻的小道士身上,问道:“刚才是你在里面念经?”
小道士微微一笑,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道:“贫道奕松子,见过贵人。”
小霸气慢慢地踱到了院子里面,有些不怀好意地绕着这小道士转了两圈,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威胁声。
沈玉娇向它招了招手,道:“不可上前。”
小霸气听话地走回到了沈玉娇的身侧,甩了甩尾巴坐下了。
那自称奕松子的小道士看到小霸气的时候非常紧张,甚至是有些僵硬了,他目光盯着小霸气,声音微妙地有些发抖:“贵人的豹子威风异常。”
赵曦“嗯”了一声,却是慢慢往大殿门口走,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
奕松子一边看小霸气,一边跟在了赵曦身后,道:“唯有贫道一人。”
“怎么会到这里来?”赵曦站在大殿门口,看到了里面供奉的三清,“祖师爷的雕像倒是看起来很新。”
奕松子道:“贫道观此处有龙气聚集,故而斗胆在此建了一座道观。”
“一个人建的?”赵曦忽略掉他口中说的那些花样,直接切入了自己关注的主题,“那三清的雕像也是你自己雕的?”
奕松子笑道:“自然是贫道亲自动手。”
“动手能力极强。”赵曦评价道,“虽然破烂了一些,但也很成样子。不过你知道这座山是不许人来的吗?”
奕松子露出了一个超凡脱俗的浅笑,道:“贫道只追逐龙气而来。”
第二次从这道士口里听到“龙气”这两个字,赵曦挑了眉,轻笑道:“看来道长是有备而来嘛,是想在这里守株待兔等谁吗?”
奕松子高深莫测道:“等待有缘之人。”
赵曦歪了歪头,问道:“那你看我算不算有缘人?”
奕松子勾唇浅笑:“贵人自然就是有缘人。”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知道我是有缘人?”赵曦笑了一笑,摆摆手示意雷判不要开口。
奕松子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道:“贵人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他的目光在小霸气身上打了个转,又看了一眼沈玉娇,“贵人不如入内一叙?”
赵曦摆了摆手,道:“太破,不想进去。”
奕松子仍然是矜持地笑:“贵人想必是从宫中来。”
赵曦不置可否:“你是从哪里来?去到哪里去?”
奕松子道:“贫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赵曦笑:“你若认定了我是贵人,想与我说什么呢?”
奕松子道:“便说贵人如今失去所爱,须得找到命定之人,接下来的路才能顺遂。”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睁大了眼睛,盯紧了这道士。
赵曦微微眯了眼睛,不动声色笑道:“道长是怎么认出了孤的身份?”
奕松子指了指小霸气,道:“天下皆知,殿下身边有一猛豹。”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沈玉娇,道,“殿下虽失所爱,但在男女之事上,仍不能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