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唯唯诺诺道,“是,儿臣遵旨。”
宁飞鸾就是喜欢他这股子乖巧的劲儿,满意的笑了笑,也不收拾,便直接去了御书房那边。
成帝正在御书房里转着圈儿,时不时的脸上露出笑意。
他如今已经不年轻了,花白的头发并没有有损他俊雅的容貌,反而更衬托得他儒雅不凡。
宁飞鸾进来的时候,便有些看痴了。
她和成帝是自幼相识,感情深厚。为了成帝,她愿意牺牲一切,包括当初委身于张济世。
虽然后来,她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张狂的男人,但是看到成帝之后,她也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她爱的就是这样的天下之尊,这样容貌气度不凡的男人。
张济世那样的粗野之人,哪里比得上这样的天潢贵胄。
她宁飞鸾,生来就注定不凡的。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情,她定了定心神,走进了御书房。“皇上。”
成帝见她进来,赶紧几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梓潼,你来的正好。朕刚还在想起你呢。”
听到成帝这一声梓潼,宁飞鸾就知道成帝心情十分不错了。他平日里多是称呼皇后或者名字,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的唤她一声梓潼。
宁飞鸾脸红,笑道,“皇上想起臣妾什么了?”
“朕想起你给我说过的,只要这次张济世大败蛮族,很快,咱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等到了。在先皇手底下没能完成的事情,即将在朕的手底下完成。”
宁飞鸾闻言,心中陡然失落。
似乎是看到了宁飞鸾脸色不愉,成帝立马拉着她的手,微微笑道,“可是朕最期盼的,还是有一天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日后你是这大棠真正的皇后,母仪天下。”
宁飞鸾这才心下欣喜,“皇上,你放心,这一天很快就来了。大师不是说过吗,这张济世,就是改变这天下格局之人。但是他终究只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没错,也只有朕这样的真龙天子,才能驱使张济世这样的棋子。梓潼,﹢准备给张济世添下一把火,让他再无退路,立即发兵,扰乱天下格局。”
宁飞鸾闻言,微微皱眉,“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让你的消息传遍京城,乃至天下,朕就不信,这张济世,还能在宿州坐得住。梓潼,届时你要书信一封到宿州,让张济世来救你。”
“皇上,这……”宁飞鸾陡然后退一步。
之前通过福王传递消息出去,到底是捕风捉影,除了张济世之外,没多少人会把这种消息放在心上。对她名声自然也没有什么影响。
可若是按照皇帝说的这样,将消息暴露于天下,那她日后岂不是要背负抛夫弃子的骂名,日后她可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啊。
成帝搂着她的肩膀,“梓潼,二十多年了,我们添了白发了。再也没有第二个二十年让我们等了。当年那边委屈,梓潼已经受了,如今最后关头,难道梓潼准备退缩吗?”
宁飞鸾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里,微微的疼痛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清醒。
是啊,她没了第二个二十年了。她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大棠重掌天下,成为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后吗。
清白她都不要了,这名声又算的了什么。
“好,臣妾答应皇上,亲自写信给张济世。”
此时河套的河套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像是过年过节一番。
龚南星和宋老坐在周猛的对面,时不时的给周猛敬酒。周猛自然是来者不拒了。
今日可是张定南给他摆宴,而且还把张定南的长子给抱出来露了个面。虽然是早产了,但是小家伙依然是睁着鼓溜溜的眼睛,一副炯炯有神的样子,让周猛十分欢喜,仿佛看到了宿州和河套的未来一般。
喝了几杯酒之后,周猛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夸赞这张定南有勇有谋,有张济世的风范。
张定南不置可否。
“周将军这话也只能在我们河套说说了,至于宿州那边,可就莫要说了,回头让人听见了,只怕对将军不利。”
周猛一愣,“我这话堂堂正正的,又不是瞎说的,怎么就不能说了。”
张定南却点到即止,完全不准备多说。
周猛想起之前萧山说的话,心中也有些不自在起来。看来整个河套对于宿州那边,都不再相信了。
他解释道,“大将军和二公子到底是父子,知道二公子这样好,自然十分欢喜了。若是有些误会,二公子也该想清楚。”
张定南笑道,“我对大将军并没有误会,只不过是不想引起一些麻烦罢了。”
周猛讨了个没趣,正要解释,龚南星道,“说起来,我们将军也十分不易,当初来河套,才一千来人,一无所有。如今走到这一步,只怕宿州那边许多人,也未曾想到吧。”
这话是提醒周猛,若真的对张定南有父子之情,当初也不会这么区别对待了。
一个在宿州城里当少将军,白领军功。一个在河套吃苦,还得被人打压。
要是这种父子亲情的话谁再说得出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周猛自然说不出口了。
张定南看着龚南星笑了笑,举着酒杯走过去,“定南敬周将军一杯。这次若不是周将军及时搭救,只怕我们河套就要全军覆没了。我张定南也是回不来了。这杯酒,周将军一定要喝。”
周猛慌忙的举杯喝下。心中有些难受。
如此至情至性,比那清高的少将军要强那么多,大将军如何就看不上呢。
便是心中再爱惜宁夫人,那也是他们夫妻之情。偏偏非要影响到下一代身上,更是影响了宿州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