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大人,刚刚您为何不直接告诉海棠姑娘,是您救了她?”当时盛睿泽要离去,王冕约莫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就一直拦着不肯让他走,盛睿泽当场就冷了脸色,甚至还斥几句,那王冕的脸色,可比吃了那啥还难看。
“多嘴。”盛睿泽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好意思了,他大步进了书房,经过隔间想起上次小门后海棠那张略带惊慌的脸,他脚步又不受控制的挪到隔间去了。
看到案几上放着一本书,他低头看去,不过看了几行,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怒喝道:“韩平,你给我进来!”
本来守在书房外的韩平听到这喝声心头一跳,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连忙奔了进来,“大人……”
脚刚踏进隔间,一本书就朝自己的脸面飞了过来,他堪堪一让,那本书掉落在地上,他不明所以,蹲下来捡起书,刚好翻到那一页,不由轻声念了出来:“下面万不能支,声声哀求,苦苦哀怜,上面视若不闻,急急浑投,重重狠实,把个肢嫩……”
“你还念!”盛睿泽直接拿起狼毫笔就朝韩平掷去,“我让你寻几本书,你就是这么寻的?”他上次让韩平找几本书来放在隔间,若是有人候着,可以看看书打发时间,也不至于太过无趣,可谁曾想这兔崽子,竟然……
韩平摸着脑袋讪讪笑道:“卑职当时也没看,就随意挑了几本放着……”不过几本艳书,平日里卫禁军那些混小子说的话哪个不比这还荤?再者说,这盛府都没多少客人,这隔间更是千百年都没人回来,大人这通脾气发的好没道理?难道在自己面前也要装?
“滚出去!”盛睿泽气愤难消,他这才明白上次从这里出去,说的那句“大人,您平日里本就公务繁忙,那些书还是少看的好,容易伤身”是什么意思了。
他真恨不得一脚把韩平踹回上京,这次来坪洲就不该带这浑小子!
盛府的马车稳稳地往前驾着,海棠靠在车壁上,后背隐隐的疼痛提醒她今日遭受的一切都不是梦。
妙竹这才有机会问最关心的话,她往海棠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问道:“小姐,婢子无能被黑福打晕了过去,不知后来……”
她问得婉转,海棠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刚醒过来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检查了下自己身子,亵衣都还是完好无损的,加上身体那里也没有什么不适感,想来是段晋辰来的及时,那蒋文华并没有得逞。
妙竹彻底松了口气,她醒来发现自己不在海棠身边时吓得不行,听说在盛大人府上,这才算是安心下来,她恨恨道:“那小侯爷实在过分,怎可这般强人所难?竟还是在大喜之日上。”
海棠默不作声,但心里却在暗想,蒋文华不过是想报复自己当初摆他一道罢了,今日是他和千兰大婚,可他还这般胡闹,她不信千兰会一无所知,只怕此刻蒋文华已经把千兰哄得团团转,还不知道把自己抹黑成什么样。
哎,海棠深深的叹了口气,浮起一丝无力感,不管她怎么努力,为何就是摆脱不了这些欺压呢?她果然是天真,别说是在这样等级森严的社会了,就是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欺压的事难道还少吗?
妙竹又忽然笑了起来,狡黠道:“小姐,小国公待您可真好呢,婢子觉得他是稀罕小姐呢。”
段晋辰几次三番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说不感激那是假的,而她也似乎觉得他对自己好像是有些关注过头了,难道真如妙竹说的那样?
她心头一跳,脸颊略有些发红,但看段晋辰那人的男子,人是极好的,可那样的家世,注定不会娶一个市井姑娘为妻,而她是绝不做妾的。
收起这不该有的心思,海棠点了点妙竹的脑袋:“我看是你想嫁人了吧,瞧着哪户人家的公子对眼了?我帮你去问问。”
“小姐。”妙竹娇嗔道。
回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院子里点着灯,海棠只觉心里一暖,家是最温暖的地方。
听到声音,杨氏和海丰急忙从院子里出来,恰好看到那马车转身而去,杨氏不由问道:“晚娘,今日怎得这么晚?那马车是……”
海棠上前挽着杨氏的胳膊:“让母亲担心了,本要打烊忽又来了位客人,交谈一番这才晚了。那马车是雇的。”
杨氏不疑有他,又看了那马车一眼,笑道:“快进去吧,饭菜都要凉了。”心里想着海棠每日家里和铺子来回跑,明日让她父亲去看看,挑辆简便些的马车,总是能省一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