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将军认为上位者,该如何治理这国家呢?”
曾衍逸连忙弯腰:“卑职不过一介莽夫,只会舞刀弄枪的,治理不治理的,这怕是柳丞相裴尚书那样的为官者该忧心的事。”
太子殿下道:“本宫却认为,圣人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圣人在天下,怵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曾衍逸一直凝听着,直到听到太子说道“正可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话时,不由心里一动,随即叹息。
太子道:“可是父皇谴曾将军来本宫这取东西的?”
“殿下英明。”
“父皇终究还是信了那谣言。”说不清是苦涩还是解脱。
曾衍逸道,“太子是怎么样的人,皇上也看在眼里。只是这谣言越传越凶,有不少百姓在田地里耕作的时候挖出不少稀奇古怪形状的石头树桩等,上面都写着同一句话,孤星落,建业出,若为王,风云变。”当今太子,字建业。
原先还看的见完整的落日,此时已是没入山头一大半,只觉天边渲染了更为红火。
太子面对着这美景,伸手从衣袖里取了个虎符出来,“本宫身子不好,这事物本也就打算交回给父皇,留给有用的人,岂不是更好?”
皇上今日让曾衍逸来取的,就是这兵符,他想压住太子,首先就要收回兵权,没了兵,太子若想造事,也还得掂量掂量。
曾衍逸本就和太子深交不多,办好差事也就离开了太子府,没想到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盛睿泽和海棠。
“师父,师娘。”曾衍逸恭恭敬敬行礼。
“你这是打哪来,要打哪去?”
曾衍逸不瞒着师父,却也隐去了虎符一事,只说去太子府办些事。
“晚晚,你先去吧,我过后去寻你。”盛睿泽这样说着,却又有些舍不得,伸手在海棠柔软的手心里捏了捏,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恨不得上前去狠狠亲一口。
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是小辣椒呢?这明明就是一只痒到心底的猫啊。
待海棠走远了,盛睿泽才道:“皇上是派你去取虎符的?”
曾衍逸丝毫不惊讶他能猜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师父,我有个疑问。”
“问吧。”
“您是卫禁军指挥使大人,只听命于皇上,可为何……”曾衍逸还在斟酌着字眼,毕竟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怕是会给师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何和太子走得近?”盛睿泽将她没问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元英,我终于皇上没错,但我希望我忠于的,是位明君,正统的明君。”
曾衍逸一路回想着自己师父这番话后回到了皇宫,皇上还在大发雷霆。当今皇上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身体有些发福,肤色偏白,一双吊三角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没精神,龙袍穿在身上,大肚便便的模样,多了几分喜感。
站在皇上身边的男子,身材高挑,穿着道袍,一副出尘的模样,正在劝道:“皇上,今正值紧要关头,可切莫心绪被牵着走。”他正是手把手教皇上修炼道术的无尘道长,至于道术怎么样,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这个兔崽子,和他母后一样,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皇上越说越气,他本来这道术就一直练不好,一直没找出什么原因,却没想到竟然因为自己儿子的阻拦,阻拦他修仙,长生不老,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