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瑜当然知道,不论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沈家的长孙,代表的是股权的划分,意味的是她这辈子不做任何事都能享受旁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
眼下阮明瑜身体里住了三个老家伙,老子和墨子两个在激烈争吵,一个代表了现实主义,一个代表了理想主义,可最终胜利的却是孔子这个喜欢和稀泥的老小子。
阮明瑜两手一摊,眨了眨眼,有些无奈道,“怎么办,我好像是不够聪明,给我点时间,让我想好再说行吗。”
沈豫北猛地停住了脚,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好笑,还给他装无辜,装,使劲装!
良久,沈豫北重新上了床,结束了这场硝烟,同时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能在她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从神坛跌落,被狠狠摔在地上嘴啃泥。这种失常必须立马停止,他以往的冷静、理智以及从容不迫都到哪儿了...
一定是被丢到喜玛朗雅山了,真他娘的!
阮明瑜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沈豫北气也该消了,刚想摸回去睡下,就见他轰得坐了起来,并且快速的穿上了衣裳。
“这么晚了,你要去干什么?”阮明瑜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沈豫北的节奏。
沈豫北再次抬眸看向阮明瑜,缓了缓脸色,平静道,“我回去了,周五去我办公室交实验数据。”
再继续待下去,他一定会被气犯病。
阮明瑜吁了口气,盘腿坐在床上。房子不隔音,她还能听见林兰芝说话的声音,“大晚上的,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明瑜...”
沈豫北戴上鹿皮手套,同时打断了林兰芝的碎碎念念,“临时有事。”
外面飘着大雪,沈豫北本想打电话叫钟叔,又歇了念头,自己拦了出租车回他住处。
这个点,钟叔和钟婶都已经歇下了,两口子在主宅的一楼有间不小的套房,钟叔浅眠,听见客厅有动静,趿拉拖鞋出来了。
在看到头发丝上还顶了雪花的沈豫北之后,有片刻惊愕,不过啥话也没敢问,去楼上给他放热水洗澡,找了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阿北啊,没关系的,再接再厉!”临走之前,钟叔冲他比划了‘v’,给予他精神上的鼓励。
沈豫北顿时像只炸了毛的猫,把人给瞪了出去,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
沈豫北有多失态,阮明瑜不得而知,还是照常上下班。她记得沈豫北叮嘱的,要在周五把实验数据交给他一份。
临床观察数据要等明年才能统计出来,阮明瑜先把动物实验数据罗列好,表格以及切片pcr部分阮明瑜分给杨冬玲整理。
周五下午,阮明瑜乘公交去位于香江路口的沈氏集团,三十三层的高楼矗立市中心很是惹眼,阮明瑜即便没来过也好找,进去之前她先给沈豫北打了电话。
电话是个陌生人接的,小声说沈豫北在开会,让她在下面稍等一会儿。
一楼大厅专设了等候区,阮明瑜在沙发上坐了会儿,顺带再次查看数据有无缺失。正看的入神时,有人突然拍了她的肩膀。
“嗨,美女,就一个人啊。”
阮明瑜一扭头,面前站的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染着黄毛,头发凌乱的堆在头上,像个鸡窝,零下几度的天,就穿了件皮夹克,下面是破了洞的牛仔裤,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阮明瑜仔细回想了下,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没理他,低头继续查看数据。
小青年一进大厅就注意到了阮明瑜,看多了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再看黑长直,那绝对有洗眼睛的功效,何况还是阮明瑜这样养眼的标准美人。
小青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大咧咧挨在阮明瑜身旁坐下,靠近了些低声道,“我带你出去玩,请你吃大餐,送你珠宝怎么样?”
阮明瑜扭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想出来泡妞。
“不感兴趣。”阮明瑜换了个位置。
小青年穷追不舍,又挨着阮明瑜坐下,追问道,“你是有男朋友了?”
“我有先生了。”
小青年愣了下,翘着二郎腿,面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那也没事,一块出去玩玩有什么影响。”
阮明瑜没理他。
小青年挠挠头,不觉没趣,靠在沙发上,眼神也没闲着,放肆的打量阮明瑜,显然黄皮白心的二世祖还不大懂什么叫含蓄收敛。
正此时,张忠下来接阮明瑜了,自然也看见了坐在阮明瑜旁边的迟嘉言。
“太太,先生让我带你上去。violet,什么时间回国的?”
“上周,回来过春节。”迟嘉言的关注点显然在阮明瑜身上,“张助理,她是我嫂子?”
张忠笑道,“是的,沈总结婚的时候你没能回来,你和太太应该还没见过。”
阮明瑜似笑非笑道,“刚才见识了,很活跃,很开朗,很主动。”
迟嘉言摸摸鼻子,悻悻的笑。
挖墙脚挖到自己家人身上,真见鬼了!
三人一同乘电梯上楼,二十五楼以下是沈氏酒店娱乐,二十五到二十六楼是沈氏建设,二十六楼到三十楼是沈氏制药,三十楼以上设有总裁办、经理办以及董事会等,沈豫北的办公室设在三十二楼。
“violet,你在二十六楼下?”
迟嘉言直接摁了三十二楼,“不,我先去看看哥,再好好认识认识嫂子。”
阮明瑜朝他礼貌的笑了下。
迟嘉言也笑了,眼神不觉从阮明瑜的脸上往下移,落在了她胸.上、腰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阮明瑜收了笑,沉下了脸。张忠心里也忐忑,赶紧把这两人带进总经理办。
沈豫北正在里面打电话,见他们进来,又对着电话那头交代了几句,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