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知微怔了一怔,神色微顿,“这是因为,这房间的窗户对着的方向,就是后院。掳走青青的人除了大门,只能从窗口出去,最先逃往的方向必定是后院,所以我才会让大家到后院里寻找青青。”
姜妩问:“是吗?你们都认为掳走张小姐的人是从窗口逃走的?”
林知微道:“这不是不容争辩的吗?”
姜妩淡道:“那假如张青青是自己从房间离开的呢?”
明珠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奴婢可是亲眼看着……”
声音戛然而止,见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又连忙改口:“奴婢进门之后,可是亲眼看见张小姐失踪了的。”
姜妩没有理会她,将手指向楚衡手下手中所拿的两块碎布,道:“这两块布料边缘切口齐整,初步推测,是被人用利物割下。也就是说,劫人者身上带着匕首等利器。”
林知微疑惑地道:“这不是显然易见的事情吗?”
姜妩却笑了:“这便是可疑之处,不知道各位可有发现,房间里的血迹洒得实在太过浮夸了。”
她说着,随意对身旁一人吩咐道:“你去拿一套新的茶具来。哦,还要一壶新的茶水。”
“你……叫我?”黄玉珍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黄玉珍一脸憋屈地看向楚衡:“侯爷,这……”
楚衡皱眉道:“照办便是。”
“我让人去拿。”林知微见状,立刻吩咐丫鬟去取东西。
不一会儿,丫鬟取了茶具和茶水回来。
但刚跨进门,白术已眼疾手快地从那走了她手上的东西。
丫鬟只觉手上一空,不由惊呼:“哎,你……”
白术走到姜妩身旁,笑眯眯地说:“姜姑娘,你要的东西拿来了。”
“多谢。”
姜妩道了一声谢,从他接过茶具。她往白瓷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茶,突然将手中的杯往地上一掷。
啪!
白瓷杯摔落到地上,顷刻碎成几瓣,水花四溅。
黄玉珍离得最近,被溅了一脚的茶水,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啊,你要干什么?!你是故意的吧!”
姜妩道:“你们看,就像这四溅的水迹,若是挣扎打斗时被利物所伤,鲜血无论从多高的地方落到地面,因落地的冲击力,血迹会向四周散开,血迹边缘多少会呈锯齿状。你们再看这地上的血迹,血滴边缘光滑,仿佛是平躺在地上时,鲜血流到地面的模样。”
说着,她又拿起了一个白瓷杯。围观的人立刻心有余悸地往后退开了一大步,不想姜妩往杯中倒满茶水后,却蹲下身,往地上倒去。
她看向众人,目光清寒:“如果是人躺在地面流出来的,劫人者挪动张青青的身体,必定会在地面抆出一片痕迹。但这里的血迹太少,仿佛是有人刻意将血倒到地上,伪造出来的痕迹。这一点,可以等仵作到来后再作验证。这是其一。”
楚衡眸光微暗,眼中似有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在翻滚涌动。
屋内一时无声。
直到林知微不能置信的声音打破沉默:“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衍替姜妩说明:“从血迹推断,张青青从房间消失的时候,理应十分平静,可刚才守门的丫鬟却说听到屋里有剧烈的打斗声,还有这两块割口整齐的布料,都与地面血迹显示的迹象背道而驰。”
白芨立刻露出一脸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是不是说明,有人作了伪证啊?”
“果然是你们在诬陷我家姑娘!”听雪说得更是直白。
黄玉珍隐忍着怒气,强行争辩:“现在仵作还未到来,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只是胡编乱造的。”
听雪也来气了:“你们——”
姜妩阻止了她,手一抬,指向窗外:“其二,这里足有三层楼高,下面又种满了月季花从,月季有刺,若从这里跳下去,必定会被花刺刮伤,而且,这片花丛也必定会遭到破坏。”
“可是,现在这片花丛却是完好无损。”
楚衡一惊,立刻快步走上前往窗外探望出去,果然如姜妩所说的,底下的月季花丛完好无损。
林知微轻咬唇瓣,道:“可……掳人者也有可能是使用轻功进屋,然后将青青带走的。”
“轻功?这不可能。”姜妩挑眉,直接否定了她这一说法,“就算使用轻功,也要有凭借之物才能顺利落地。可是这周围连一棵树也没有。”
“事情发生的时候,应该是最为热闹的时候,刚刚林千金说这扇窗户靠近后院,那么从这里大摇大摆地出去,很大可能会引起院中的宾客的注意。”
众人还在琢磨前一句话,又听姜妩道:“而且,这根绳子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这窗台上面……也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
林知微抿了抿唇,道:“姜姑娘,若是你说这话,是为了替自己洗脱罪名,未免也太可笑了。大家都有目共睹,这绳子又怎么不可能……”
姜妩打断道:“你若不信,我们尽管来验证一番。”
“验证?”
楚衡颦起剑眉,声音冷沉:“如何验证?”
第27章 撒谎
姜妩抬眸,迎上他质疑的目光:“很简单,就是让人扮演掳人者将张青青劫走时的情景。”
林知微听罢,也有些恼怒了:“你说找人扮演便找人扮演,把我们知县府当成了什么?”
“你们是不愿,还是不敢?”沈衍一语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