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岩才刚上火车,火车门便被乘务员关上,不一会儿,车子便开了。苏慕岩靠窗坐在火车上,火车上熙熙攘攘,说话声、小孩哭泣声、呐喊声不断,然而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一样,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因为今天就会见到徐景承,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徐景承,想起上一辈子二人的种种,有欢喜,有甜蜜,更多的是觉得心痛以及被欺骗。于她而言,与徐景承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她不再纠结与感情问题,因为这一辈子,她也不打算和徐景承有什么好结果,或者说她这一辈子也不一定结婚了,假如遇不到自己的另一半的话。
这么想着,苏慕岩的思绪又飘到了赚钱上面,苏记馄饨生意这么好,可以开家分店,城南城北地卖。苏利饭店也是,不过苏利饭店不像苏记馄饨那样,可以把馄饨馅儿集中做好,然后纷发给各个分店,苏利饭店要做的话,厨师成本就要增加,这样的话饭店成本也会增加,其实成本增加无所谓,只要营利就行。
苏慕岩自己想矛盾出来,自己又慢慢解决,一路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她的思绪也是一点点的飞过,飞着飞着,她的眼睛十分疲倦,不由得眼皮一睁一合,她干脆抱着布包,中,抱在小桌板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只等着有乘务员大喊着:“到站了,到站了!要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了,快点啊!”
苏慕岩猛然清醒,看向窗外,火车正好这时停定,她看不到站牌,问旁边的人说:“大叔,请问一下,这是到哪儿了?”
“名阳市,名阳市了呀。”
“名阳市?就从这站下吗?”苏慕岩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到了,自己睡这么久了。
“是啊。”有人回答。
苏慕岩一听,连忙站起身来,抱着布包往车门走,好在队伍比较长,她并不算迟,排在队末,她不放心这儿是不是名阳市,又问了一句:“请问一下,这站下的都是名阳市的吗?”苏慕岩长得好看,脸蛋白嫩,眼睛大大,凶起来吓人镇得住场子,一笑起来却也是十分有亲和力,因此苏慕岩这会儿这么一笑,引得路人好感觉。
路人笑着说:“都是啊,这站就是名阳市了,你也是在这儿下啊。”
苏慕岩这下放下了心来,跟着队伍踏实地向前走,边走边笑着说:“是啊是啊。”
路人十分健谈,边走与苏慕岩边聊着,聊着聊着,两人不要分开了,那路人十分喜爱苏慕岩的样子,临走时向苏慕岩挥不要:“小姑娘,我走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谢谢,你也是啊。”
“再见。”
“再见。”
苏慕岩挥手与之告不要,然后提着布包,向部队方向看去,周围一切那么熟悉,熙熙攘攘的人群,错落有致的房屋,高高矮矮各不相同,每一条胡同都承载着儿时的记忆似的,带着童年的味道。
不过,苏慕岩此时想到的不是童年的味道,而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上一辈子,她第一次来北阳市时,也是这么个情景,心情截然不同,那时她实在想念徐景承,偷偷用自己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买了张火车票就跑到这儿来,当时也是一个人随大流,站在出站口,心里是火热火热的,感觉下一秒能够见到徐景承人生就圆满了。
然而去见徐景承不是那么容易,她走了很多冤枉路,明明是中午就到了,结果下午,她才摸到部队的正大门,然后向保安磨了很久,保安才让徐景承出来接她,徐景承见到她先是吃惊,然后是不悦,最后也不大理她。
但是她向来就火热火热的,完全不惧徐景承的脸色,因此从还是叽叽喳喳地同他说话,与他耍赖了一天,她又被他赶回了胡台村。
第二次过来时,就是他带着她来,因为与家里吵架,他回家把她带来,远离纷争,其实是不想让她制造纷争,当时他铁青着脸,她同他吵了几句,脸色也不好看。
第三次回来,是她独自过来,他来接,就站在前面的路口,他等着她。
而今,那个路口空无一人。
苏慕岩失笑,拎着布包继续走,准备雇辆三轮车之类,花个几毛一块钱的,直接到部队门口,苏慕岩正张望时,听到身旁有人说话。
“咦,这不是大妹子吗?”
苏慕岩应声转头,一看是候车室一块候车的圆脸女人:“大姐,是你啊。”
“对啊!”圆脸女人笑起来,她皮肤偏黑,一笑起来显得牙齿异常白,看上去十分和善,她爽朗地问:“大妹子,你是去哪儿?我去部队找我爱人,我爱人是军人。”
听圆脸女人这么敞开一说,苏慕岩倒也不好意思防着,于是笑着说:“我也是去部队,我爱人也是军人。”
“真的?”圆脸女人睁大眼睛,笑着说:“那正好这时,咱们坐一辆三轮车去,这样的说不定可以省两毛钱呢。”这个“两毛钱”是量词,并不是具体数字。
“好,我们坐一起。”苏慕岩没有推迟,心里确实疑惑,上辈子她随军时间也不短,怎么没有见这个圆脸女人呢?
第61章 到达
圆脸女人当即便拦了一辆三轮车,砍了价之后,两个就坐三轮车上。
“看吧,我就说嘛,我们两个人坐,肯定比单个人坐三轮车便宜的。”圆脸因为省了几毛钱而得意洋洋。
苏慕岩笑:“对,大姐比较会过日子。”
“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一毛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苏慕岩笑着点点头,她的妈妈付玉玲就是这样的,想到付玉玲,苏慕岩不由得对圆脸女人又亲切了几分。
“对了,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部队找爱人?你们两个才刚结婚是不是?”圆脸女人问。
苏慕岩点点头:“今年刚结的。”
圆脸女人叹了口气:“军人不容易,做他们的家属更不容易,时时想着为人民服务,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圆脸女人颇有些伤害,结果话锋一转,笑着说:“不过,有国才有家嘛,而且我儿子以他爸爸是个军人而骄傲呢。”
“你有儿子啦?”苏慕岩问。
“嗯,都上小学一年级了啊。”
“是啊。”提到儿子和爱人,圆脸女人脸上泛起幸福的笑意,苏慕岩不由得也被感染。
“我这次来呢,是我婆婆让我过来,她啊有了孙子就想要孙女,所以让我过来,和我爱人多待一待,看看能不能再生闺女出来,闺女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啊。”圆脸女人笑意浓浓的说着,同时还有微微的害羞。
苏慕岩这次却没有笑,而是微微出神,她出神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上一辈子她在部队待过一段时候,她记得徐景承有个队友叫张显虎,他的妻子叫梁方方,因为和梁勤勤同姓梁,两个人扯来扯去,扯成本家,然后臭味相投,最后成为好朋友,梁方方一直在部队陪伴张显虎,也就成了梁勤勤拿下徐景承的一个得力助手。
不过,听说梁方方是张显虎的第二个妻子,听说他第一个妻子是个乡下人,还有一个儿子在乡下,说是来看他为了生个女儿,谁知道出了意外,据说是和张显虎吵了一架,然后气冲冲地回家,在路上时一不小心被车撞到,然后死亡。过了很久之后,张显虎这才娶了梁方方,梁方方人并不如认识那么好,她长得不丑,但是贪婪自私,一心地想让张显虎升职,这才让梁勤勤钻了空子,她拿了不少梁勤勤的好处,引得张显虎的反感,二人时常吵架闹腾,但是因为是军婚,轻易不能离婚,张显虎一直忍着。
最终却还是因为梁方方的闹腾,错失了升职的机会。
苏慕岩记得,张显虎给她的印象就是颓废不堪,瘦削异常,几乎是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