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庶女重生 琬琬璃珞 2958 字 3天前

木成文大约得了宽慰又想通了其中关窍,虽是面目吓得惨白可也好歹算是回转来,颤颤巍巍又起了身,顺着开了一半的窗子往外遥遥相望,就见不算宽敞的院子里十几个人刀剑相加缠斗一处不分上下,而正厅大门上石隐负手而立紧紧盯住这边书房,身前仍有两个小厮仗剑相护。

木容也瞧见了,这些个人大约都是隐在暗处的莫氏严氏师兄弟们。

木成文只觉浑身发软,到底常年厮混官场的人,内中关窍极快便想了通透,石隐如今在炎朝那是风口浪尖上的炙热人物,更是受万民爱戴的瑞贤太子之后,谁敢动他?

而动他的人必是容不下他的人,容不下他的人,也只能是他挡着路的人。

木成文生生瑟缩一下,石隐挡着路的,不是新帝便是太上皇,他能相同,全天下的百官万民也都能想得通。

眼前虽是凶险局势却也还算稳当,好歹那些个刺客各个被拖住了身,眼下谁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木成文方才松了一口气,却忽然听着房顶一声唿哨,随即只觉屋瓦一阵作响,就见着又从四面上连番跃下十数人。

石隐眼神一黯,本僵持的场面登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几个黑衣刺客如同早已商议好,齐齐仗剑朝着石隐而去,守在他身前的两个护卫登时被引开,露出石隐一人对付了三个刺客。

木容一惊紧攥住手却不敢妄动,生怕一个不慎反倒给了刺客可乘之机,连莫桑莫槐瞧着外间紧要局势握紧了手中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紧紧守在木容身前。

正是此时却忽然又听一阵屋瓦声响,莫桑大叫一声不好护住木容往后退去,只是还没退开几步,书房屋顶登时破开一个大口子,几个黑衣刺客踏着瓦砾一跃而入。

木成文惊呼一声往外逃去,莫桑莫槐也护着木容择路而行,只是到底寡不敌众被人堵住了去路,莫桑莫槐登时与人缠斗一处,露了木容在外。

木成文一路呼喊逃出院子却无人阻拦,院子里早已横七竖八躺倒几人,有木家奴婢有刺客也有莫氏严氏兄弟,虽是紧要慌张关头,木容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却急急内外一做打量,屋中六个刺客却只有莫桑莫槐两个,虽眼下勉强缠住可却并无胜算,甚至若被堵截连个逃生之处也无。相较于还是外间似乎更为安全些,她寻个空隙溜着墙角往外而去,心心念念都是决不能叫自己落入贼手成了牵制石隐的把柄。

“阿容!”

木容方才逃出书房,却忽而听着一声大喝,惊慌抬眼就见一把长剑闪着寒光朝着自己而来,她陡然僵住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闭了眼,只听耳旁噗的一声闷响,这才浑身发颤睁眼去看,就见身后一个刺客正是举剑来刺自己,却叫这飞来一剑插入胸口了结了性命。

木容慌张顺着剑势来的方向去看,就见石隐手中已然没了长剑,身边几人围拢登时落了颓势。

只这一眼,不待木容心神回转,她就眼睁睁看着围攻石隐的几个刺客举剑朝着石隐刺去,惊的她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只嘶喊了那么一声:

“不!”

☆、第一四三章

“什么?”

十月,上清殿御书房内新帝惊怒拍案而起,距峦安简亲王遇袭九日后,消息终于传回了上京。

“是,是简亲王往木府去提亲,只是人还没见着,木府忽然出现大批刺客,简亲王不敌,当场被杀。”

内侍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壮着胆子又报禀了一回,新帝满眼猩红额间青筋迸起登时又是一拳擂在御案,笔架上悬着的几根笔也震的一颤。

“圣上仔细玉体!”

忽然一道温婉声音透着能宽慰内心的柔和,随即便是一阵急切脚步,新帝蹙眉,就见一个女子匆忙从外入内去到书案旁捧起新帝的手,满眼疼惜。新帝却一把抽回了手,掩盖不住的急怒扫过殿内一众内侍宫婢,他身后始终侍立的掌事内官立时看透新帝心意,斥责几句:

“圣上正是议事,怎么不经通传就良妃娘娘放了进来?”

众人慌忙下跪,良妃横眼去看掌事内官,他却从容上前只做了一个请:

“娘娘,圣上的规矩娘娘比奴才清楚。”

良妃转眼去看新帝便透出渴盼哀求,只可惜新帝一道眼神也吝惜给她,她不敢多耗,咬住嘴唇又再匆匆退回。如今的良妃不是旁人,正是原先的三皇子妃,左相梅家的嫡长女。

只是良妃这一搅缠,新帝这一缓才算捋清了些事端,强压急切摆手令传消息来的人入内回禀。

候在殿外的简箬笙此时才被传召急急而入,待行罢君臣大礼,圣上便再耐不住:

“将情形细细禀明!”

此回奉命跟随石隐往峦安去的,正是廉郡王府忠勇世子新晋的少将军简箬笙,峦安木府事发时却因着木府宅子过于宽广,待他听到消息赶到时所见便是满目疮痍,石隐中剑倒地,内中一众护卫慌忙救助。只是可惜,终究因着伤势过重而回天乏力,索性捉住了几个刺客,莫氏严氏护卫并不肯交给他,他只得在木宅内仔细盘问后便匆匆回京报信。

“简亲王和诚谨郡主回到峦安第三日便往木家提亲,听闻彼时诚谨郡主正和木成文于书房会话,简亲王候在正厅,只是入宅后不过一刻来钟便有刺客来袭。”

“隐弟身旁一向有高手护卫,怎么几个刺客竟是不敌?”

新帝显然不信,简箬笙回想那日倒在院子里的十几个刺客尸身带着被俘获的两人,听木家仆妇提起,逃走的更有二三十人之众。

“刺客安排缜密更是人数颇多,简亲王这才不敌。”

安排缜密且人数颇多,在炎朝能这样行事又敢于这样行事的没有几人。

“是谁动的手。”

新帝死死咬牙,石隐的死叫他痛心,那是瑞贤太子遗留在世的唯一血脉,更是二殿下牺牲满府也要保全之人,如今他初初继位不久,这个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看重的人就死了,还是这样死的。

“是康郡王。”

“胡说!康郡王的本事朕怎会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能截杀了简亲王?”

新帝显然意外,康郡王如今虽也是能调动得了这样阵势的人,却显然并没有那样的头脑。他想起石隐临走前终究带出凉薄的眼光,说到峦安办完事变回,他尚且不信派了人跟随,谁知这一别,竟是永诀!

“行刺简亲王的,是两拨人马。先行而动却并未占得先机的是康郡王,随后复攻的,是太上皇。”

新帝虽早已料到,可太上皇三字一出口还是整个人一震,随即整个面目透着古怪的厌恶。

蠢,父皇简直是蠢钝到家。

好容易石隐肯退避一步,不管因为私心也好为着天下平和也好,总归人活着便有忌讳,有些事不得不妥协来求一个自个儿的太平盛世。可如今石隐死了,太上皇和康郡王又没那个本事将他身后的莫氏严氏甚至是那个知道一切的石洺给诛杀殆尽,那么当初的事恐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石洺只忠于先帝,先帝属意瑞贤太子,故而他也忠诚于瑞贤太子,在先帝和瑞贤太子俱已不在的如今,他也唯有石隐的话才肯放在心上,这么多年里他只为着给先帝和瑞贤太子讨回公道,所以保护辅佐石隐,而如今因着石隐,当年的事半遮半掩的蒙混了过去,可石隐一死,那些跟随了他二十多年的人,谁还会守着当年的秘密?

“简亲王身边的人呢?木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