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可是撕开了她脸上的半边人皮面具。但是,她此时是一身女儿装,在没有当场抓住的情况下,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顾公子。”
轿子外突然有人喊道。
顾非墨的眼神朝轿外瞟了瞟,懒洋洋的问道,“许大夫可是现在要为本公子治伤了?”
那人带着哭腔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啊,顾公子,小人家里出了急事,不能给公子治腿伤了。”
顾非墨脸色立刻一冷,“急事?再大的急事还大得过本公子的腿去?少废话了,速速安排起来给本公子治腿伤。”
“不行啊,真的没有时间啊,顾公子,你就大人大量的放过小人吧,小人的老婆跟着小人的管家出门快一天了都没有出来,刚才家中老仆又说小人的儿子也不见了,小人要是现在不回去,不光会丢了儿子,连老婆也会被拐跑啊,求顾公子开恩放了小人吧。”
那许大夫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着头,哭得泪流满面。
顾非墨斜睨着眼看向轿外,狠狠的磨着牙,鼻中更是重重的呼着气。这已是他找的第三十八个大夫了,他白天来找时,大夫们一见到他都吓得赶紧跑,个个找理由。
他只好晚上来,明明刚才这许大夫正姿态闲适的坐着打瞌睡,怎么他一来求医家中就出了急事了?
呵呵,真是见鬼了啊,从他被段奕打伤后,城中的大夫们就个个诡异。好像他是豺狼虎豹,连宫中的御医们也是一个样,同一个说辞——没时间,家中出事了。
云曦偷偷看着顾非墨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她敢打赌,顾非墨一定将她与段奕想像成骨头在牙中咬着。那日段奕发现胳膊受了伤后,就吩咐青一断了顾非墨的求医路。
她只觉得头顶一片昏暗,害他腿不能走的,她可是原凶啊,啊啊啊——
“哭什么哭,本公子还没死呢,滚!”顾非墨一声怒吼,许大夫却没被吓着,而是如得了圣恩一般欢天喜地的跑掉了。
顾非墨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冷着脸转过身来看着云曦,云曦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眉梢扬了扬,樱色薄唇微勾, 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公子觉得也不是很吃亏,你说呢?”
☆、078章 顾贵妃
她的白玉发钗被顾非墨捏在手里,手指晃动着在她脸上上下地比划着,扯着唇冷笑,云曦表情默然——装傻。
她一脸无辜的说道,“小女子不知公子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女子以为这轿子是出租的,就坐了上来,既然是公子的,就不夺人所好了,小女子这就下去。”
只是云曦的身子才动了一下,顾非墨伸手便朝她脖子上一劈,云曦眼皮一翻身子歪了歪,晕过去了。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不治治她难解心头之恨。
顾非墨嘿嘿嘿的冷笑一声,“到了爷的碗里还有跑掉的理?段奕那厮敢断了爷的求医路,还坑过爷的银子,爷要一一讨回来。哼!他宝贝的东西,爷就偏要抢!让他干着急!”
他仿佛看到了段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在转,顿时心情大好。随从阮七在药房外转了一圈回到轿子旁,“公子……”
“讲!”顾非墨歪坐在轿内,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簪。
阮七看着轿子有些犹豫,没往下说,好像刚才来时,这轿子里有人。
顾非墨瞥了一眼昏过去毫无知觉的云曦说道,“但说无防,那是些什么人?”
“公子。”阮七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看身手,那四人像是娘娘的人,想必是追什么人来到这里,但见到公子在又马上离开了。”
如今被尊称娘娘的人只有他的长姐顾贵妃,皇后只是个摆设,想做什么还得向贵妃请示,陈淑妃又是个疯子,宫里虽然有三个女人,其实只有她长姐独宠后宫。
长姐之所以近二十年在后宫屹立不倒,一方面凭借她的聪慧与姿色外,更重要的是一只顾家给她的暗卫。
而她怎么会派了四个人来追这个小女人?难道这小女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顾非墨的眼眸抹上一层暗色,俊美的容颜瞬即变得冷清,“知道了,先回府。”
“是。”阮七唤来抬轿之人,顾非墨带着云曦往顾府方向而去。
一直潜伏在屋顶上的四个蒙面人见那轿子远去后,也紧紧的尾随跟上。
……
顾贵妃的轿子并没有回到皇宫,而是等在一条巷子里,那四个一路尾随着云曦的杀手眼见着刺杀不成,只得回来复命。
只是还没有走到顾贵妃的轿子前,段奕斜刺刺的杀过来,手中长鞭子一卷,将一个蒙面刺客卷下马来。
他冷笑说道,“本王的王府前后三条街都是本王的地盘,尔等宵小竟敢在本王的府门前行刺!是不是活够了?”
段奕手中一用力,那蒙面人眼皮一翻,脖子已经被勒断,顷刻就一命呜呼了。
其他三人一怔,然后一齐围上了段奕。
只是段奕杀红了眼,几乎是拼了全力的在博杀,三个杀手使出浑身解数还是倒在了段奕的马前。
隐在暗处的顾贵妃恼怒地抓着轿杆,“他受了伤竟然还同人厮杀?难道就这么维护那个女人?兰姑!既然他这样维护,再多派些人去,一定要找到那女人,见到便杀!”
兰姑应道:“是!”看着杀手们全倒在地上,段奕的心中仍是一片恐慌,他以为将这京城尽数的掌于股中,谁知找一人还是渺茫。
茫茫夜色里,她微如一粒尘,是他的疏忽才让她从指间滑落。
看着段奕的身影消失,顾贵妃的眸中早已满是杀气,轿杆上也被顾贵妃生生抓出几条痕迹来,她森森冷笑,“是谁看见那女子进的奕亲王府?给本宫说说她的模样。”
一个侍女上前说道,“娘娘,是奴婢最先看到的,那女子一身的气度不凡,八成是富家小姐。着一身浅紫衣裙,大约十五岁左右,头发极黑,鹅蛋脸,皮肤很白,一双眼睛很大很有灵气特别漂亮,身材娇小,走路轻盈像仙子一样……”
侍女低着头一边回忆着一边认真的说着,冷不防从轿子里飞出一只珍珠扣子弹到她的脑门上,她一下子栽倒在地。
想必力度太大,侍女的额头上生生被弹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