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睡吧,我站一会儿就会回王府。”段奕说道。
慵懒的靠在门边,同她说了这么多的话,脚步却都没有挪动一下。
云曦眨了眨眼,又看了他一眼,“那……你随意。”她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回了里间的卧房。
青衣青裳二人马上跟了上去。
云曦突然转身看向她二人,拧着眉毛,“你们几个是谁将你主子推进我的净房的?”
青衣指青裳,“她。”
青裳往外面一指,“青一。”青一与青隐早已离开了。
“朱雀!”云曦咬牙喊道。
朱雀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小主!”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让人进曦园的吗?特别是我的房间,你怎么让人进来了?”云曦恼怒的说道。
“小主,王爷不是来了好几回了吗?你都没说什么啊?”朱雀说道。
云曦一时语塞。个个都有理了?
她愤愤然的扯开帐子,挥退了所有人,掀开被子——睡觉。
青衣与青裳对视了一眼,两人往净房那里看了看,用眼神交流着,“怎么办?一个走不了,一个不管。”
“先等等再说吧。”
云曦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知是入睡太迟,过了睡觉的点,因而没有了睡意,还是因为她能一直感知到段奕就在隔壁的净房里,因多了个人而无法入睡。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忍不住掀被而起,扯开帐子,端了一个烛台到了净房。
看到段奕居然仍在原地站着,连那脚都没有挪动一个地方,她不免挑眉。“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睡觉吗?既然是出了城一趟,想必很累了,不如,我让青衣通知青二来送你回去?”
段奕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云曦将手里的烛台放在一边的架子上,上前一步便去拉他,谁知只是轻轻的扯动了他披在身上的轻裘,段奕的身子竟整个人朝她这边倒过来。
她吓了一跳,飞快的将他扶住,但段奕的身子重,两人一齐倒在地上了。
为了不让她的头撞在地上,段奕咬牙翻了个身,结果是他重重的撞在地板上,云曦倒在他的身上。
云曦正要发火,忽然发现手中摸到什么。她掀起段奕身上的轻裘,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段奕的左肩头插着数枚细针,针色发黑。
“别动,有毒!”段奕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他又紧张的看向她的手指尖,发现没有异样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脸色一变,旋即心中明白了。原来他站在这里一直不动,是中毒受伤了,被她拉扯下,体力不支才倒下。
“中毒了怎么不早说?还死要面子的站在那里?也不回王府?”她恼火的将手抽回。
段奕免强扯了个笑容,说道,“回府是必要惊动太后,她本身身体不好,我担心她惊吓后出意外,所以我自做主张让青一青隐将我送来你这儿来了。
他们已经去寻大夫去了,不会麻烦你很久。不过,那两人居然将我扔在你的净房里,一会儿他们回来,我会重重罚他们。”
“算了。”云曦摆摆手,他的人又不是一次干这种恶作剧的事。好在她能分辨每个人的气息。真有陌生人来,是不可能让人闯入净房的。“我扶你起来吧。”
云曦伸手扶他,谁知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反倒将她累得不行,又想到他要是有力气,就不会一直站着不动了。
她叹了口气,将青衣与青裳叫出来。
两个侍女同样的还没有睡,却互相看了看,没有上前帮忙,而是一脸的为难。
云曦朝段奕瞪了一眼,“你还真矫情。”便朝外面喊道,“朱雀,过来帮忙。”
朱雀动作很快的来到云曦面前。
她向他招招手,“来搭把手,将王爷扶到里间的床上去。”又吩咐青衣去备热水,让青裳去王府拿段奕的衣衫。
将段奕的外衫退去,扯了被子盖好,云曦招手叫来朱雀,“你过来看看,他说他身上中的是毒针。究竟是什么毒?”
朱雀掀开段奕的中衣和里衣,看到那五六枚如锈花针般长短的针扎在他的肩头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半个肩头都是呈现着黑紫色,且针扎的地方还有黑色的血水溢出来。里衣上也浸染了大片。
云曦顿时恼怒,推了一把段奕,吼道,“你不是说你去看风景了吗?哪里的风景会吐毒针将你伤了?怕太后吓着了来我这儿治伤,你可知我……我……”
她吱唔了半天说不出,神色又急又慌。
段奕微微睁开眼,不说话,只微笑着看着她。
云曦更无语了,伤成这样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认识的那个什么朽木道长还在王府里吗?我让朱雀将他找来。”
段奕道,“他早已不在京中,青一与青隐已去想办法找他了。现在,先将关云飞找来吧,他是朽木的弟子,这毒能解多少是多少。”
朱雀忙道,“我去请。”
云曦忽然想起一件事,将他叫住,对外头喊道,“青衣!”
青衣站在帏幔外,她已经听到里面在说请大夫,她的眼皮就跳了一下,糟糕,小姐不会让她去找关云飞吧?还是这个时候?要死了要死了。
云曦听到她在帐外长吁短叹,也不想同奚落她,说道,“你们主子中毒了,朽木道长又不在京中,关云飞是他的弟子,想必医术也不差,你快将他找来。”
青衣欲哭无泪,“是。”
朱雀看了一眼云曦与段奕,然后也退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