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朝身边那伙计说道,“走,跟着老娘去顺天府告状去。”
……
夜色沉沉,街上寂静,却有一群马狂乱着跑过,惊醒了顺天府里的崔府尹。
他吃惊之下便起床问了守夜的衙役,“街上是怎么回事?”
衙役回道,“回大人,据说是兵库司着火了,走过去的是赶去扑火的城门指挥使。”
兵库司起火?
崔府尹捏着胡子两眼一眯,兵库司的司库长是谢锦昆的大舅哥,谢锦昆的儿子爬了他夫人的床,他心中的恶气还没有咽下。
此时听到兵库司起火,崔府尹忙穿了衣命衙役备马,他要去看看热闹,看看谢锦昆一家子怎么跳脚。
现在京中因为青州数月的大旱灾,而粮食涨价。兵库司存着不少西山军营的储备粮食,这要是一把火烧了,那可就嘿嘿嘿了,谢锦昆可就有得好受了。
崔府尹连夜往兵库司走了一趟,得到的消息更让人震惊,不光是兵库司起火,而且是粮食还被人运走了,大理寺正全城搜查呢。
回到衙门里的崔府尹一面惊叹偷了粮食之人的大胆,一面心中无比的畅快着。
谢锦昆的小儿子被安氏拿重金赎走了,但有个大儿子又进了牢里,总算是让他心中解了一口气。
他心情大好正要上床入睡时,府门前有人击起鼓来。
没一会儿,衙役跑进后院说道,“大人,有重大消息,有人发现一处宅子里刚刚运进了大量的粮食,还有几捆兵器。”
崔府尹马上从卧房里推门走出来,拉着那个衙役惊喜的问道,“当真?”
“当真呢,大人,那人正在府前击鼓呢。”
崔府尹喜得连鞋子也没有穿好,一边走一边系着衣衫带子,对那衙役说道,“快,传话下去,本府要升堂。”
他刚才到了一趟兵库司,各方人都没有找到运出的粮食,令皇上大发雷霆,大理寺的胡大人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捉住了一个谢诚,但东西没找到,也不能说是断了案,倘若外面报案的人所说的话属实,那一定是贼子偷了东西藏到那所宅子里了。
他要是破了这个案子,皇上一定会嘉奖他。
崔府尹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都跑得快了。
很快,衙役们左右站开,“威武”的吆喝声中,一个打扮得分外妖艳的胖妇人与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了上来。
妇人来到堂下就跪下了,也不等崔府尹发问,开口就说道,“大人,奴家是夜夜红青楼的老板娘,奴家的隔壁住着一个少年公子。就在刚才,有好多辆马车运着不少东西搬了进去。
其中啊,还有一捆东西掉在地上,那袋子破了一个口子,掉了好几把刀出来。奴家也不知道那公子是什么人,看看那么多的兵器运进去,奴家害怕,特地冒死前来报案。”
其实,这老鸨根本没看到东西,但为了说服人,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崔府尹的眼睛更加的亮了,“说清楚点,你可知那公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小珠子转了转,朝崔府尹妖魅一笑,“大人,奴家报了案,有没有赏钱?”
崔府尹看到她抹得如吃了死耗子一般艳红的唇,恶心着往后退了退,说道,“待本府到现场查看查看,是不是属实,再与你说赏钱,如果是假的,还要受罚。”
老鸨忙道,“奴家以人头担保,不会有假,这些可都是奴家亲眼看见的,那公子姓谢,还有一位哥哥当什么官。他在那里住了有一些日子了,什么也不干,屋里女人倒是不少,据说很有钱。”
崔府尹的眼睛一眯,胡子捏了又捏,“你敢说假话,定要打你板子!”
老鸨说道,“大人现在就可以去看,奴家听到那宅院的两个仆人说天一亮就要将货物出手,已经连夜去找买家去了,大人你可得快点,要是去迟了,他们就将货物卖了。”
连夜就卖?
这八成是司库房丢失的那批货物,崔府尹从堂下走下来,连声的高呼,“刘松,快,多叫上一些人,速与本府去拿脏物捉贼子!”
“是,大人!”刘松应道,很快,二十多个衙役跟在崔府尹的后面一路往谢诚的宅子方向快步跑去。
云曦看着谢询隔壁那家青楼的老鸨,与一个伙计边走边说着拿赏钱的事,就知道计已成功,那个爱财又嫉妒的老鸨一准会去顺天府。
然后,她与吟霜又敲响了一家杂货铺子的门,买了几桶火油,趁着夜色淋在谢询宅院里堆粮食的附近,还在四周铺了不少柴。
做好一切后,她与吟霜则坐在墙头上听着远处街角的动静。
不多时,果然听见有不少马匹的声音朝这边而来。明亮的月色下,只见一队兵差往谢询的宅院这里而来。
“吟霜,马上点火!”云曦微起眸子说道。
“是,小姐!”火镰抆起火星,吟霜扔在了一把淋过火油的枯草上面,很快,枯草火起,接着引燃了围在粮食四周的木材。
宅院里外都响起了震耳的喊声,“不好了,着火了!”
崔府尹刚到谢询的宅院门前,还没有下马呢,便见宅院的后院里冒起滚滚的浓烟。
院子里更是尖叫声不断。
他眼神一冷,心中哼了一声,对刘松道,“快将门撞开!这分明是宅院的人想烧掉证据!”
那么大的烟火,一定是对方在烧粮食,一定是那老鸨去报案时被宅子的人发现了,一时运不走,便来个毁尸灭迹!
好狡猾的人!
不过,幸好他来得及时,应该还没有烧完,只要留有半个袋子的证据,都会要这宅子的人小命玩完!
刘松朝身后的几个衙役大喊一声,“来几个人,一齐将门撞开!”
嗨哟嗨哟着,四个衙役合力将门踢开了。
宅院里,不少穿得艳俗的女子吓得尖着四处逃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