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身中毒了?”老夫人的声音忽然在人群后面响起。
春凳上,老夫人已经睁开眼来,正冷眼看着周围的人。
关云飞将她扶着坐起来。
赵玉娥搂着她正哭着,“外婆,吓死玉娥了。玉娥还以为您真的中毒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夫人没有死?
谢蓁与谢云容均是一脸的惊愕。
两人还想着,就算是证据在又能怎样,人死在夏宅,谢氏其他的人就不会放过谢枫。
谢老夫人自己从袖中取了一块帕子来试掉了嘴角的血,安慰赵玉娥说道,“别怕,这是胭脂水,不是真的血。”
谢老夫人没有中毒!
这又引得屋中的人议论起来,也有人纷纷关心示好的。
但她谁也不看。
刚才正厅里的说话声她已全听到耳里,这里有不少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起哄与落井下石,已让她心生厌恶。
她站起身来走到谢蓁与谢云容的面前,苍老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
谢老夫人看着她们冷笑说道,“曦丫头说,有人想借今日夏宅宴客之时,想杀我这个婆子,问我想不想知道是谁,我便答应了她的建议,佯装中毒,果然啊——还真有人心存不轨!”
谢蓁反应最快,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老夫人,蓁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云容的主意,老夫人不信可以问这夏宅的两个仆人。”
然后,她悄悄的向两个仆人打着眼色。
刘大宝与卫婶一齐说道,“是谢二小姐指使我们的。还说事成后再给我们三百两。”
谢云容闻言大怒,当即就跳了起来。
她指着谢蓁就嚷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一手策划的,我在谢府里老老实实的写着《女戒》呢,是你跑到我的院子里说设个陷阱来诬陷夏宅的人,你不要不承认!我的丫头还知道呢!”
两个女子的声音尖细,互相指责的声音惊得一众赴宴的客人目瞪口呆。
谢老夫人更是气得一脸铁青,真是一群不屑子孙,处处都在给她丢脸。
“都给我闭嘴!”
一声冷喝,两个吵架的女子齐齐闭了嘴巴。
谢老夫人爱面子,只怕这事就得掩盖下去,云曦的眸色动了动。
她正要说话,却听一旁的段奕说道,“纪小公子,如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东西送你玩怎么样?”
段奕的手里正捏着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玉桃,逗玩着纪恒的三岁半的儿子。
玉桃是粉红色,做得晶莹可爱,栩栩如生。
白团子纪小公子正由他奶娘抱着,看着面前做得栩栩如生的玉桃,他两眼放光舔了一下流到唇角的口水,肥胖的小手一伸抓在手里。
然后,他抱在嘴边舔起来,说道,“可是有个姐姐给了我一个漂亮的荷包,跟我说不管别人问什么都不要说。”
段奕忽然抢过他手里正舔着的玉桃,“你不说,我就不给你了。”然后将玉桃放在身后,让小团子看不见,但他的人却又不走开,眼角一挑,做着诱惑的表情。
小团子傻眼,到嘴的东西怎么就飞了?
他眨了眨眼,貌似,那个玉桃比他衣兜里的荷包要好看。
小团子纠结了一会儿,从腰间衣兜里取出一个荷包朝谢云容丢去,“姐姐,我要玉桃,不要荷包。所以,我要告诉这位哥哥你说的话啦。”
谢云容顿时慌了。
她被老夫人没收了所有的钱物,哪里还有钱买玉做的桃子玩具?
但,不能让纪恒的儿子说出实情。
她面带笑容却气得暗中咬牙,说道,“你要是胡言乱语了,身后会长尾巴的!”
“太好了,我就是要长尾巴,长了尾巴就可以很快的爬到树上了!奶娘告诉我的!嘢——”小团子一脸兴奋。
谢云容怒目:“……”
“她跟你说了什么?”段奕微笑着看着纪小公子。
纪小公子撩了撩眼皮,眼睛追寻着段奕手中的玉桃,“她说,我只要推一下这个紫衣姐姐就给我一个荷包。我就去撞了,我说了实话,哥哥的桃子快给我吧。”
“好。”段奕笑着将玉桃递到小团子的手里。
谢云容的脸更是惨白一片,身子发起抖来。
纪恒的夫人马上上前一把揪住谢云容,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上去!
她口里恨恨的骂道,“还是大家小姐呢,竟然唆使三岁小儿去干坏事,挑拨我相公与夏宅的人为仇,自己却躲在一旁瞧热闹。真是歹毒无耻不要脸啊!”
“她哪里有脸啊,她的母亲便是那个一女御八男的那个安氏,你们不知道?这样的母亲教的女儿哪有好教养?”
“原来是这样啊!”
一群人又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刘捕头看看几人,不知该抓哪一方了。
纪恒与他夫人朝刘捕头走近几步,说道,“不会让你空跑一趟的,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