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挑眉,为什么酒楼的人都怕她这位姑姑?
客房的门上上了锁。
谢甜口里嘟囔了一句,“呵,居然反锁着门?”
她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枚细针在锁孔上搅动了几下,锁开了。
谢甜一脚踢开屋门,大步走了进去。
云曦紧跟其后。
“这么大的力气踢门,脚不疼?”屋中一个男子温声说道。
谢甜轻笑,“我还以为你怪我踢坏了你的门。”
“不就是一扇门么,坏了就坏了。”男子说道,口气带些无奈。
没错,这声音正是那个半夜抓她去跑步爬山练剑的舅舅。
云曦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窗边站着一位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那人正背对她们,墨发半束半垂。从窗外吹来的风拂过他的墨发与衣袍,翩然似仙。
“云曦见过舅舅。”云曦走上前在他身后行了一礼。
以前也听母亲与父亲说起过,她有一位舅舅,但失散多年,也不知生死,只知名叫端木斐。
“起来吧。”他道,声音温和。
云曦直起身来,那人也转过身来浅笑着看着她。
她迅即呆住,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张脸!
这分明是段奕的脸!只是比段奕年长一些。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相较段奕,多了几分沉稳与内敛,眉宇间却是一派淡然。
而段奕则是孤傲,常常是三分笑意七分嘲讽的斜睨着看人。
“听说,段奕向你家送了纳彩礼?”端木斐微笑着问云曦。
“是。”云曦点头。“求舅舅同意。”
谢甜走到端木斐的面前,将胳膊搭上他的肩头,拽了拽他的头发头说道,“端木,你不会反对吧?我徒弟头回向人提亲,你要是反对的话,他很没面子的。”
端木斐抽回他的头发,矮身坐在椅内,说道,“甜甜为什么过问他们的事?”
“徒弟娶妻,做师傅的当然得关心关心,哪有不闻不问的?你要是不同意,老娘就……”谢甜一脸凶相。
“你说要嫁给那个朽木,说了很多年了,也没见你嫁过去,这回是真的?要不要我备上一份嫁妆?”端木斐轻瞥她一眼。
谢甜怒目:“……”
“舅舅。”云曦忽然道,“您是我母亲夏氏的兄弟?”
她盯着端木斐的脸,总觉得他们都瞒着她什么。
他有端木雅的的画卷与银链,又姓端木,怎么会跟夏玉言扯上关系?
“不是。”他摇摇头,说道。“我是你生母端木雅的义弟。你父亲是谢宏。当年你母亲生的是双生女,姐姐是谢婉,你是妹妹谢曦。只是……”
他顿了顿,神色出现极大的忧伤,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缓缓说道,“你们姐妹俩的命格奇异,在一起就互相吞噬对方的元气,身体强健的一方总会吞噬弱者一方的。
这样的命格只能存活一人。而分开就好。而且,南诏灵族的人一直在追杀你父母。
所以,你父母不得不送出一人。
谢婉当时正生着病,你父母便留下了她带在身边抚养,他们将你送到栖身的庵堂里交与庵里的住持,谁知当晚追杀的人就来了,混乱中与那收养你的人分散了,我寻了你很久,直到去年才找到你……”
云曦惊愕的看着他。
原来与谢婉的脸如此相似,是因为,谢婉与谢曦本来就是双生姐妹。
找不到她也能理解。
夏玉言一个无依无靠的谢府平妻,儿子没了,守着孤女艰难度日,府里的人又欺负她,她便几乎没有机会出门。
谁又会想到她带着端木雅的女儿藏在谢府里?说巧不巧的躲过了追杀?虽然坎坷但还是活了下来?
“可是……”云曦顿了顿,“谢婉被谢府的安氏母女害死了。”
“她的死,其实是你的生。”端木斐道,“你们俩是灵魂共体,十五岁后,只能活一人!另一人活着,也是没有记忆的木头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在她的脑中,以前是谢云曦的,现在又全是谢婉的。
也难怪,谢婉一到谢府,被安氏几个子女欺负得身子病弱的谢云曦身子更弱了,一病就是五年。
而谢婉一死,她却康健了。
这是幸还是命?二者灵魂占一个身体?都说姐妹好,可她们只能活一个。
也难怪安氏要在谢婉十五岁及笄那日剥下谢婉后背的人皮地图,因为,她算不准哪个活到最后。
“送她回吧。”端木斐看了一眼谢甜说道,他盯着云曦的脸,神色有些忧伤。
“你同意了是不是?不许反悔哦!”谢甜拧眉怒目地看着端木斐。